宋大夫被人送了回去,买药回来的小厮,煎好了药,送了过来。
唐竹苓进去了客房,房内已经没有了血腥味,只余下淡淡的清香。
她走到了窗前,看着睡在那里的商陆。
不知道为何,看着他这样躺着,唇色很淡,总觉得他要乘风归去了一样。
唐竹苓把手中的那个药碗,搁在了桌子上,她从布袋里面,取出来白色的瓷瓶,拧开了瓶塞,把玉瓶搁在了商陆的鼻子下面。
须臾,商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就像是被乌云遮盖着的星空一般,乌云散尽,他的星眸更加的闪耀。
“吃药了。”
唐竹苓伸手扶着他起来,让他的身体侧靠着一个软枕。
“多谢。”
唐竹苓一手端着碗,一手舀着汤匙,把药汁送到了他的唇边。
“你谢什么?”
唐竹苓的手,猛地就顿住了。
“其实你知道吗?我受伤了,我不一定会出事情,你受伤了,你会死的。”
唐竹苓蹙眉看着他。
就不能够对自己的我身体,负点责任吗?
“其实——”
商陆也顿了顿,随即又释然的一笑。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一定先注意我自己的小命。”
“……”
竟然还在开玩笑。
唐竹苓无奈的笑了笑,把汤匙送到了他的唇边。
商陆一口一口的喝着,一直到把这一碗药给喝完了。
“这个药这么苦,你竟然都面不改色。”
唐竹苓把药碗放了下来,随即又把一侧碟子里面的蜜饯,塞入到了他的口中。
商陆向来没有吃蜜饯的习惯,不过她塞进来了,也就吃了。
“大约是喝药喝着习惯了。”
商陆淡淡一笑。
“我已经把药方给了你的贴身小厮,等到伤口好完全了,你再让你的小厮去我的铺子了,去拿另外一个药膏。”
唐竹苓站了起来,她嘱托着。
“你要走了吗?”
商陆问道。
“嗯,要快点回去把药膏配出来,我被衙役带走,我怕我娘他们在家中会担心呢。”
唐竹苓回答着。
“好。”
商陆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先歇着!”
唐竹苓转身离去,又给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商陆靠着软枕,星眸静静地看着门。
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何那般。
他一直都是很爱惜性命的,可那时候,他竟然忘记了,家族的告诫,忘记了一直的小心谨慎。
他的心中想的是,绝对不能够让她受伤。
然后就遮挡了上去。
“其实你知道吗?我受伤了,我不一定会出事情,你受伤了,你会死的。”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又浮现起刚刚唐竹苓说的话。
“大约那个人是你吧!”
商陆浅浅一笑,狭长的眸中,似是有着妖冶潋滟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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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竹苓坐在吴家的马车,朝着铺子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把那种药膏的配置过程给想了一下,好在里面配置药物的地方没有砸。
否则真的是要麻烦了。
马车停在铺子门前的时候,唐竹苓就听到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喊声。
唐竹苓听的出来,里面有娘的,还有豆儿的?
她掀开了车帘,示意吴家的人不要过去,她拨开围堵在门前的人群,朝着店里走去。
唐连翘身上的衣裳半干,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额头上。
她的脸色铁青,唇色也事苍白的。
“李木棉你生出来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被我们捉奸捉住了,吓到投河了,现在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给你送了回来,喏,这个是休书。”
杨柳氏一边骂着,一边把手中的一封信,给扔在了李木棉的身上。
“你胡说,我家连翘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事情!”
李木棉哭着,她不停的摇着头。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她知道。
还被捉奸到,投河自尽?
“呵呵……那你等你女儿醒来问她吧!反正这个女人被我们家休了,你们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们无关。”
哼,写这一封休书,还是请的镇子上给人写信的老秀才写的,足足要了三十个铜钱,可肉疼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受不了磋磨,跳河自尽了,虽然说人被救回来了。
可这身子肯定亏了啊,以后更加不可能给她生大孙子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唐家现在惹事了,得罪的还是镇子上的有钱人。
惹不起惹不起。
说完这些话之后,杨柳氏转身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了一脸冷然站着的唐竹苓。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衙役给抓走了吗?”
杨柳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唐竹苓。
她明明是亲眼看到的,还亲耳听到的。
“吴家没有让你去坐牢吗?这不应该啊!”
杨柳氏自言自语道,这个不应该啊!
本来被唐竹苓制止的吴家人是毕恭毕敬的待在后面不吭声的。
可现在杨柳氏说的这一番话,完全是不行的。
来的时候,老爷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唐小姐。
可是!这个早老婆子,竟然在这里抹黑他们吴家,借此想要挑拨他们吴家和唐小姐之间的关系。
那就不行了!
“闭嘴!”
管家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走到了杨柳氏的跟前,伸手对着杨柳氏的脸上,就抽打了起来。
杨柳氏莫名其妙的就被打的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