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离面露凶狠,手背青筋暴起,一把揪住高瞻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深渊似得眼睛,冷的可怕,跟森林里的孤狼似得,仿佛下一秒,便会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咳咳——你现在逞威风又如何。说出那样的话,你觉得,唐竹苓还会跟着你吗?哈哈哈哈!死心吧!你是没有看到,方才那公子是如何气宇轩昂,风采夺目的。”
高瞻伸手擦去了嘴角边的血,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狰狞起来,他眼神阴鸷,不停地用话语刺激晏离,“你能吸引唐竹苓的喜欢,那么,那个人也能!哈哈哈哈哈!晏离,你也有今天!”
“唐竹苓这样的人,一定被很多人玩弄过了吧!不然她的店又怎么开的那么好?”
高瞻就不信,唐竹苓这样的农女,可以把那浮生若梦开的那样红火,那样的赚钱。
说是日进斗金,丝毫不为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女,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只是忽然之间,就变得夺目耀眼起来。
还那么多的达官显贵,都让她治病。说她背后没有人指点,他一点不信!
最大的可能,就是唐竹苓,其实就是一个挡箭牌,浮生若梦真正的当家人,另有其人!
一定是睡上去的,毋庸置疑。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的厉害,其实长得也并不是多么的国色天香啊。
想这段话的时候,高瞻完全没想到自己,不也是对唐竹苓势在必得吗?
“嘭——”
晏离面无表情,就着拎起高瞻的动作,握起拳头,一拳重重的打在高瞻的肚子上。
高瞻的身体一弓,仿佛五脏六腑都痉挛了起来,疼的他喉咙作呕,干呕几声,身体摇摇晃晃的,晏离一松手,没了支撑,高瞻刹那间狼狈的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起来。
“啊啊啊——”
高瞻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神色狰狞,五官都扭曲起来。一张原本还挺能糊弄小姑娘的英俊面庞,此时说多狼狈有多狼狈。
眼圈青紫,两边脸颊又红又肿,走出去,任谁也看不出,他是高瞻。
“下次再从你的口中听到关于竹苓的任何坏话,高瞻,我有许多方法可以让你参加不了秋闱!”
“若你不信,大可试试,我这个穷书生,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你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晏离冷冷丢下一句话,一甩袍角,直接抬脚,从他的身上迈过去,径直离开。
高大颀长的身形,不知为何,让人看出几分瘦削的感觉,一声袍子也变得空荡荡的,孤寂冷漠。
“难道你忘了方才你刚对唐竹苓说过什么?!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对唐竹苓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晏离!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高瞻捂着自己的肚子,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忍不住大声嚷嚷道。
从嗓子眼儿里说出的话,粗嘎难听,跟破风箱似得。他咧着嘴嘿嘿讽笑,看出来他已经豁出去了。
闻听此言,晏离脚步没听,只有眼尖的人,才能发现他的身形不易察觉第顿了顿,耳后脚速加快,并没有理会高瞻,很快越过一道走廊,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一个无人的角落,晏离再也忍不住,猛烈咳嗽了起来。他双手颤抖着,从怀里出来帕子,捂住嘴,沉闷的咳嗽了几声。
等到他把帕子拿下来,雪白的帕子上,已经跃然而上几朵红梅,殷红刺眼。
晏离抹了下苍白的薄唇,将唇角一丝鲜血擦掉,他垂眸,修长的手指间,也沾了些粘稠鲜血。
用手一抹,便在指尖晕开。
他眼神如同万年的古井,平静无波,面无表情的把帕子给收了起来。
迈开双.腿,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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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领着唐竹苓去了湖心亭。
坐在湖心亭的中央,看着周围烟雾浩渺,远处的崇山峻岭好似都氤氲在烟雾缭绕之中。偶尔有几只鸟雀展翅飞过,一切都宛如仙境。
“这地方,当真有趣,我还不知道白门城有这样的好地方!无论是赏景亦或是吃饭,都是极好的。”
唐竹苓看着有小二划船而来,将吃食一一都搁在了桌子上,无声的躬身请安,很快,便又都划着船儿离开了。
整个偌大的湖面上,中心的位置,就只有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我有的时候心情不怎么好,都会来到这里。看看远处崇山峻岭,鸟儿展翅自由自在,似乎也没有什么难度过的坎。”
商陆给她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毕竟,人只要活着,日子总是要一步一步朝前走的。饶是再艰难,也终有过去的一天。也许某一天,你再回头想一想,大抵是随意一笑,笑此时的年少疏狂,便再没什么了。”
“这个是蜜桃酒,是新鲜的蜜桃加雪水酿造而成,不会上头,你尝尝。”
唐竹苓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小的白玉杯子里面,深粉色的液体在杯子中微微荡漾,她端起来晃了晃,粉色酒液打在杯沿上,留下一层水粉色的酒泪。
她端起酒杯,送到了唇边,轻抿了一口。
她想,她确实应该喝点酒,不是都说,一酒解千愁吗?也许醉了,心,就不会那么难过,像恨不得死去一般了吧?
可蜜桃酒入喉,她不由为之一怔,“竟然真得一点点的酒味都没有?”
名字叫酒,却没有一点儿酒味,当真有趣——
唐竹苓抚掌一笑,微微挑眉,舔了舔嘴唇,一仰头就把整杯酒给喝了下去。
商陆见她这种模样,也深知道这个酒不会醉人,便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唐竹苓又给喝了,动作潇洒利落。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唐竹苓已经喝完了一瓶。
“好喝!”
唐竹苓夸赞道,白皙脸颊上,已经开始飞上红霞,如天边霞云,似乎已经有了两分醉意。
“给我再倒酒!”
唐竹苓一挥手,伸出手比了个数字,“我、我还要再喝这么多!”她微微歪头一笑,露出几颗雪白贝齿,一截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