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来找叶桑?
刚刚躺下的赵家二房一股脑全都爬了起来,一个个堵在孙大夫面前。
“孙大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你明天再来吧。”赵老二作为家中的长辈,第一个开口。
“周文昌被蛇咬的事情,与叶桑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是这件事,你们明天也不用来了!”大哥赵大满接着父亲赵老二说下去。
“对,我们敢用性命发誓,小嫂嫂真的阻拦过力堂哥爬树!”
“毒蛇掉下来和周文昌被咬,真的跟我们小嫂嫂没关系。”
赵三芦跟赵四谷也奶凶奶凶的喊道,接着牵着小手挡在叶桑的身前,丝毫不让人接近叶桑。
“我……是来求叶桑一些事情的,关于周文昌的病情……”
见赵家一家人都护着叶桑,误会了他们的来意,孙大夫脸色就更难堪了。
叶桑从第一眼看到孙大夫,就猜到了他的来意。等孙大夫开口,就笃定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她双手环胸,不动声色的看着孙大夫。
“是这样的,周文昌高烧不退。我是想问问姑娘有什么方子,可以救救他。”
对上叶桑的目光,孙大夫头皮发麻,心中更是羞愧难当。他哪里想到叶桑真的懂医术,又哪里想到到子时周文昌真的会高烧不退。
殊不知,叶桑只是“哦”了一声,又是什么也没说。
孙大夫等了等,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一握,咬了咬牙。
“叶桑姑娘,之前是我错了。是我自视清高,认为自己的土方子可以救人。您两次出言告诫,我也没有听。还任由那些村民辱骂羞辱您……”
孙大夫弯腰作揖,一个劲儿的道歉:“可是人命关天,我还是希望姑娘您能不计前嫌,救救周文昌。”
其实孙大夫之前也差人来找过两次叶桑,听人说一家人进了山挖野菜。
刚才听到有人说叶桑回来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老脸,亲自来请。
“叶桑,你如果真有药方的话,快救救周文昌吧。那是外村人,要是死在咱们村里,麻烦可就大了。”跟随的村民也支支吾吾开口。
下午骂叶桑时,他们不仅掺和了,还骂得很难听。
“是啊,叶桑,你快救救我表哥吧。”红红捏着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不管你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老二媳妇,你有把握救活么?不能的话,就让你爹赶走他们,大不了咱们一家单独逃荒。”李氏挽住叶桑的手,心疼开口。
白天这些人骂叶桑的话,她都记得。她很怕叶桑再牵扯到这些事情里,很怕叶桑再被人骂,更怕最后被人推出去利用。
“娘。”
叶桑拍了拍李氏的手,示意她宽心。
她之前总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风雨独自承担。加上原主是赵家买回来的儿媳妇,没有感情。二房一家又软弱无能,她是想把二房带出困境后就各奔东西。
没想到,这一家人,倒是挺护着她的。
“我可以救人,但我不会白帮。”
叶桑站到了孙大夫面前,开出了条件:“只救命一两,胳膊也要费用三两,也可以换成对应的粮食。”
“三两?”
听到叶桑要价三两,孙大夫跟跟着的几个村民脸色都变了。
荒年粮食昂贵,比平日翻了几倍,是八十文钱一斤。
三两,也就是三十多斤粮食的价格!
“这么贵?”
可一想起周文昌要是死了,赵家村跟周家村会生出嫌隙,众人就都有些头疼了。
“叶桑,你这不是抢钱么?谁知道你能不能治好周文昌!”赵大麻也在来找叶桑的人中,强烈表示不信任。
“医者治病收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叶桑大拇指轻滑过几根手指,打了个哈欠:“若不看病,请你们回去。四个时辰内备好棺木,准备周文昌的后事好了。”
“你的意思是,表哥只能活四个时辰了么?”
听到这个消息,红红身子一软,后跌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我表哥是个书生,若是没了胳膊……三两银子我来出!”
“你?”叶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三两银子不是小钱,红红对自己表哥倒是极好。
“对!周文昌是我表哥,我爹也一直将表哥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红红说着话语一转,一字一顿:“不过钱要在你确定能治好我表哥后给。我怕你拿了钱,不走心。”
“好啊。”叶桑应下,话语也学着红红话语一转:“不过也要有人证明。我怕治好了,你不给钱。”
开玩笑,没经过医骗,她还没看见过么?报纸电视上,治好病从医院跑路的人可还真不少。
“行!你快跟我走。”红红点头如捣蒜,满脸焦急。
“那就让我来做个人证吧。”孙大夫见红红肯出钱,叶桑又愿意看病,忙着急应下。
“还有我们几个。”村里几个一块来的,除了赵大麻,也都跟着应下。
只要能救活周文昌,平息两个村子可能会出现斗争就行。至于谁出钱,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几个人领着叶桑,朝着周文昌所在地方去。还没走近,就听照顾周文昌人焦急喊道。
“不行了啊,这周表哥怎么还开始流鼻血了,呼吸也越来越弱了。”
“都让开。”叶桑闻声,快步走向周文昌。
只见周文昌脸色如同一张白纸,额头豆大的汗珠,嘴唇干且发紫。那被蛇咬过的胳膊更是肿胀,犹如宴席上的红烧肘子。
叶桑去探周文昌的脉搏,脉搏快如闪兔,身子也开始轻微抽搐。
她脸色一沉,掏出从商城卖的针灸,刺向周文昌手指璞间的八邪穴和足趾璞间的八风穴,迅速拔出。
“孙大夫,把他的伤口解开,去掉所有的束缚。再把这几样捣碎,涂抹在伤口。”
听到叶桑的吩咐,孙大夫哪里不从,捧着叶桑给的药材,马不停蹄的去碾,嘴里还念叨着药材的名字。
“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