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人,是他母亲给他找的童养媳-时韶,三年前被他亲手扔了的人。
见到院子里的主人回来。
坐在桂花树下的人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陶沉面前。
月光下,那张清秀的小脸布满了血痕,女人很瘦,穿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烂男士衬衫套在削薄的身上,堪堪只盖住了大腿根,余下的那双长腿,已然看不出之前的白皙,上面全都是伤痕。
她有一双很黑很亮的杏眸,此时眼里有光,光里有爱,她开口,声音很哑很糙,磨着人的耳朵:“陶沉,没想到我能找到这吧。”
有夜风吹过,黑色男衬衫被吹的鼓了起来,陶沉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全身上下就一个衬衫裹着。
眼里灼热的爱意烫的陶沉心口发麻,陶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垂下的手微蜷,他冷声赶客:“滚。“
时韶只笑着看他,随后把手搭在陶沉肩上,她很高有一米七,不需要踮脚,只要仰头就能够到他的唇。
她咬上去,没用力,就那么贴着。汲取他身上的热气。
她身上全是凉意,陶沉直着身子站在那,任由她随意摆弄,他心如止水。
时韶感觉唇上热了不少才抱着他,歪在他肩头上,笑着开口,声音还是很哑很糙:“陶沉,我好冷,我好累,我好疼。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捡我进屋吧。”
陶沉你看你根本不排斥我的接触为什么要赶走我,非让我疯呢。
陶沉没回话,蜷着的手,已经伸开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
时韶手上没用力,直接栽倒在地上,很响的一声,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就是心口疼的又让她流泪了。
陶沉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不再管她。进屋关上门。
深夜,陶沉梦到了他母亲。
母亲再次嘱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时。
照顾好小时。
照顾好她。
陶沉猛的惊醒,裸露的胸膛起伏不定,他随意披了件衬衫,扣子都没扣,开门把晕倒在院中的女人打抱起来进了屋。
母亲,你要我照顾好她,那谁能照顾你呢!天堂的你有人陪吗?
时韶身子很凉,触碰到那抹温热,毫无章法的用她的脸去蹭那片肌肤,唇在上面摩挲来摩挲去。
浴室
陶沉直接把人扔到浴缸,打开热水胡乱打在时韶身上。人还是没醒。
衬衫被水冲开,陶沉眸色暗沉的看着水中的人。
这具身体他三年前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如今再看,他心口的疼痛越发明显。
他紧握拳蹲下,三两下把那件碍眼的衬衫随手扔到地上。
仔仔细细替人清洗。
身上没有一点好着的。
洗完,擦干净,什么都没有裹,抱着扔到了客房,拿来药仔仔细细涂抹全身。
后半夜,陶沉去浴室冲了冷水澡。
……
翌日早上九点
沈酒刚抬手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连袖月穿着金主大人给她买的红萝卜图案的睡裙,笑眯眯的拉着沈酒进屋。
“金主大人,坐。”连袖月拉着沈酒让他坐在床边,她又钻进窝里,半靠在那,小鹿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沈酒望着那开的略大的领口,蹙着眉,伸手替小萝卜头拉了拉睡裙,轻声开口:“说。”
昨晚太晚,他没多打扰,让小萝卜头先睡了。
“花运也记不太清,她说我们几个以前是一起玩耍的好伙伴,爱喝酒,爱拌嘴。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对了,你昨天让我问的关于有缘人什么的,花运只说那个时候的陶沉哥是一个人。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
“她说她和我在水里玩了几万年,会不会我也是条鱼啊!金主大人。”说着,连袖月有点激动凑过去,离沈酒近了点。
能闻见金主大人身上的莲花香,好好闻。
闻着闻着,她挪了挪屁股,靠在了沈酒肩上。
闭上眼贪恋这亲近的距离。
沈酒手指勾起小萝卜头的一缕秀发,还挺好玩,他听完,摇头:“不是。”你是鬼。是个飘了九百年的孤鬼。
随后把人推开,站直身子:“起来吃早餐。”
不能上瘾,不然玩着就该松不开手。
“来了。”连袖月失落的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的。
她就靠下金主大人的肩,一分钟都不到吧。竟然被推开了。
下床时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又不舒服了。好奇怪。
她换身衣服,白T恤,黑长裤,跟金主大人穿搭很像,这一点让她开心了不少。
刚开门就听到了楼下啰嗦哥的声音。
“沈哥,你没准备我们的早餐啊!我不是跟你发消息说我们来蹭饭了?”陈酿拖着花运又来了。
连袖月下楼好笑的看了一眼陈酿,替金主大人回:“啰嗦哥,你蹭饭好有理哦。又不是没有食材,你可以自己做啊!正好给花运展示展示你的厨艺。”
连袖月下楼,花运就凑过来挽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坐在餐桌边。
把三明治分给花运一半,又去厨房拿了个空杯子给花运倒了一半牛奶。
沈酒看着把他这边的牛奶推给了连袖月。
连袖月弯眸朝沈酒甜甜笑了,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鼓着脸看向陈酿。
花运也学她。
陈酿看着面前什么也没有,那两个气人精还专门气他。
他起身留给两个人一个潇洒的背影去了厨房。
“滚出来。”沈酒突然侧身看向厨房,冷声道。
陈酿扒着厨房的玻璃门,探出头再三朝沈酒保证:“沈哥,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胡来的。我给你们做个黄金蛋炒饭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把你的宝贝厨房弄脏的。”
沈酒皱着眉头,眼神依旧很冷,“滚出来。”
陈酿什么样,他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