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季嫣睁开眼,坐起身子,脑袋刹那间一阵眩晕。
身子也像散了架一样疼,她记得自己在地下室里晕倒了,似乎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叩叩叩!’
“进。”
彭婷提着医药箱走进来,季嫣看着她,她应该是傅清宴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你要干嘛?”
彭婷见她眼里满是警惕,这丫头到底在这里怎么生活的?
“你别怕,我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尽管她这样说,季嫣还是和她保持着距离,视线跟随着她移动。
彭婷从箱子里拿出体温计,朝她招招手,“过来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季嫣微抿唇瓣,手指紧紧抓着裙角,面露胆怯,“你是傅清宴身边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伤害我。”
彭婷无奈,拉着她的手把她扯了过来,解释道,“我只是照顾傅爷爷的医生,再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伤害你。”
季嫣缓缓抬头,暖阳洒在彭婷的身上,包裹着她的笑容,那温暖仿佛一眼就能让人沦陷。
彭婷揉了揉她的脑袋,拿着体温枪对着她探了探。
36.5°。
“你还是要多休息,这几天会有大雪,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先别去学校了。”
季嫣急忙弹起来,眉头紧锁,语气急促,“不行!学校我还是要去,我,我会注意保暖。”
彭婷诧异的看着她,看到她着急的模样疑惑。
“为什么生病都要坚持去呢?”
季嫣刚想回答,门被打开,一阵寒风袭来,钻进她的后背。
傅清宴站在门边,眼瞳冰冷得快要将人冻僵。
季嫣察觉到身后的气息,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双手不停在发抖,那股紧张感如同一条隐形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傅清宴朝两人走来,站在季嫣身后停下。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僵硬的愣在原地。
对她来说,傅清宴已经成了她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彭婷见她这模样,不禁蹙起眉,他平时怎么对这丫头的,仅仅只是背对着,就已经害怕成了这样。
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彭婷伸手把季嫣拉到身边。
“清宴,她的烧已经退了,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居家休息。”
季嫣不满的扯了扯她的衣角,这次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去学校的机会!
“既然这样,这段时间就不用去学校了,待在家里直到痊愈。”
话音刚落,季嫣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咬紧牙关,“傅清宴,我不想待在家里,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傅清宴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动摇。
“季嫣,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听他这么说,她无力的垂下双手,眸中的希望黯淡下去。
“我知道了。”
说完,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床上。
侧身看着窗外的飘雪,虽然卧室里开着暖气,但她依然冷得直打颤,
彭婷看到她无助的样子,她也想帮季嫣,可是,傅清宴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下午,傅清宴出去办公,彭婷也回去了傅家私宅,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佣人还有季嫣。
季嫣穿上毛绒睡衣站在窗边,鹅毛大雪从空中坠落,凛洌的寒风吹着哨,猛烈的摇摆着松树,它的枝杈上积满厚厚的雪,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白雪。
不远处的山上还有一处人家在摘树上的黑提。
看到那篮筐里的黑提,霎时间,她眼眶积满了泪水。
以前,爸爸经常带她去摘黑提吃,因为她喜欢,所以爸爸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想到这里,季嫣捂脸痛哭,像个孩子一样放肆的流着泪,哭得声嘶力竭。
腿上一软,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哭到最后,只有一阵一阵的颤抖。
在这个梦境里,表面上她拥有了一切,傅清宴给予了她普通人都羡慕的身份。
但实际是,她失去了很多。
比如,自由。
季嫣倒在地毯上,缓缓闭上哭红的双眼。
夜晚,傅清宴回到了别墅,环顾一圈,微微蹙眉,这女人又跑哪去了。
吴叔看到自家少爷回来了,连忙走过去,“少爷,怎么提前回来了?”
“季嫣呢。”
“小嫣?她应该在房间吧。”
傅清宴思考片刻,朝楼上走。
季嫣躺在毛毯上熟睡,傅清宴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见没人答应,掏出备用钥匙把房门打开。
看见季嫣在地上躺着,回想到上次她晕倒在雪地,傅清宴大步朝她走去。
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傅清宴蹙眉。
伸手晃了晃她的肩膀,试图把她喊醒。
“季嫣,醒醒。”
季嫣听到声音,模糊的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时,本能的往后挪了挪。
“傅清宴!你,你怎么在这。”
傅清宴黑着张脸,指了指地板,“我傅家是没床了吗,都能把你逼的睡地板了。”
季嫣低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平时,傅清宴不是处理文件都凌晨才回来的吗?
傅清宴抬起她的下颚,一双瞳孔深不见底,“我怕你死在家里,脏了我傅家的地。”
季嫣听后,心里一阵失落,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站起来。
傅清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飘零小雪,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凉。
捕捉到那抹转瞬即逝的眼神后,季嫣第一次感觉到傅清宴被悲伤包裹了。
“后天跟我回老宅一趟。”
季嫣抬眸,傅清宴回去说得过去,她回去做什么?
季嫣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