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住,面面相觑。
哪里惹到寒哥了。
“都听不懂老子说话?”酒杯被重重磕在桌面,靳寒脸色阴沉,“都他妈滚出去。”
“......”
话音刚落,众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出去后胖子还摸不着头脑地问:“寒哥是咋了,我们没做错什么吧?”
魏家成瞥向阿彬,凉凉一笑:“他不知道,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阿彬有些心虚,稍大声道:“我他妈知道什么,你属狗的乱咬人?”
“长点记性,别他妈总跟发.情期的狗似的。”
*
靳寒单手将豆奶瓶盖抵在桌边撬开,又插上吸管放在程幼幼手边。
半晌,幼幼双手捧住豆奶瓶,温吞道:“谢谢。”
“吓到你了?”他低声轻嗤。
“还好。”幼幼看向靳寒,“...我习惯你这样了。”
“习惯?”靳寒舌头抵着后槽牙,咂摸这俩字,“你统共见过我几次就习惯了。”
“是没几次,但是每次印象都很深刻。”
幼幼说完,尴尬地低下了头。
什么时候,她能说出这种厚脸皮的玩笑话了。
果不其然,靳寒淡淡哂笑,问她:“你不害怕?”
“......”
“放了学不回家,让你跟我来吃饭就跟我来。”靳寒把玩着开瓶器,“万一我真是坏人怎么办。”
闻言,幼幼疑惑地看向靳寒,神情分明在说:就你这样的,难不成还是假的坏人。
靳寒读懂了她的表情,微翘起的嘴角逐渐敛去,“快吃吧。”
“这么多菜,你把他们都叫走了,我们肯定吃不完......”
靳寒挑眉,“怎么?”
“太浪费了。”
“又不要你给钱。”
靳寒受不了少女这副温软模样,缴械道:“吃不完打包,行不行?”
宽大的书包还在背上,靳寒抬手帮她脱下书包,挂在自己的靠椅上。
“几点之前得回去?”
“十一点前吧。”
燕姨从来不会管她什么时候回家,所以只要赶在大伯下班前回去就行了。
靳寒睨一眼手机,“还有半个多小时,吃完我开车送你回去。”
幼幼闷闷地应,悄悄地看靳寒。
他几乎没怎么吃,只是一个劲地喝酒,手边已经有两个空瓶了。
幼幼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吃呀?”
“我没什么胃口。”
“哦。”
吃着吃着,幼幼又情不自禁地偷偷瞥他。
她从未见过这么矛盾的人。
他是很坏吧,又凶,随时都冷着脸,可似乎又很好。
半晌,男人盯着屏幕,凉凉道:“要看就大胆点,偷偷摸摸的我能吃了你?”
“......”幼幼连忙垂下眼皮,脸颊有点烧。
“没、没,就好奇你怎么不吃。”
等幼幼吃得差不多了,靳寒已经抽完一支烟。
他冲老板说:“剩下的打包,我待会儿来拿。”
说完,单手拎着少女的书包,淡淡道:“走了。”
“嗯。”幼幼乖巧颔首,起身后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跟在靳寒后面走出去。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摩托车,靳寒走到车旁,自然地将书包挂在后视镜上,又拿下来一个头盔。
“戴上。”
见身旁的人迟迟不动,靳寒侧身,视线淡淡地扫过她。
“不敢坐?”
“不是......”
幼幼磨磨蹭蹭地走到车旁,摩托车身到自己腰部,有些高,她在思考怎么坐上去。
看她一副跃跃欲试又害怕的模样,靳寒眸中闪过一抹讥讽,玩味道:“就你这个头,刚都叫你多吃点。”
幼幼闷声辩驳:“我有一米六好不好,更何况我还在长身体……”
男人没再说什么,突然弯下腰,手臂揽住少女的腿窝和后背。
毫无预兆的肌肤相贴,幼幼浑身像过了道闪电,低声惊呼时整个人已被抱到半空中。
“那你可得,快点长大。”
还未等幼幼深究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就被安稳放在了摩托后座。
男人敛着眼皮,面色冷硬地给她戴上头盔。
头盔很笨重,罩着脑袋还会漏风。顿时有种头重脚轻,随时会往后仰的感觉。
幼幼下意识用双手撑住。
“你很想摔下去?”
“啊?”
“待会抱紧我。”靳寒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薄唇挑起淡淡的弧度。
摩托车随即启动,提速的那刻,幼幼听话地抱紧男人的腰。
夜晚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掠过缓坡,蜿蜒在浓密的树影中。
身旁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远方,地平线染上湛蓝色弧光。
四下夜深人静,她闭紧双眼,只能听见风在耳畔的呼啸声。
鼻息间萦绕着男人的烟草味,混杂着不知名洗衣粉香味包裹着她。
车子最终停在离家不远的空地。
靳寒摘下头盔,下车后照样将程幼幼抱下来。
幼幼费力地扯下头盔,递给靳寒,还未开口便被插了一嘴。
“又想说谢谢?”
“……”
幼幼抿着唇,下意识摸耳垂。
“去吧。”
他情绪藏得极淡,转动车头的钥匙,脚踩住踏板,准备要走。
“你…等一下。”
幼幼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其实问出这句话前,她心中已有七八分猜想,或许是那天清晨的斑马线,或许是钰湘的八卦戏言。
闻言,男人将头盔环抱于侧腹,眯起眼瞰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