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手。”
闻言,靳寒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很小,他可以一整个握住,严丝密合。
腕骨是红的,胳膊肘还破了皮,看见这幕,靳寒脸色一黑。
怕吓到她,没再表现出来,而是淡淡问:“还痛不痛?”
刚问出口,瞬间就后悔了。
他不禁想起,他曾经说过多么伤害她的话,现在又怎么有脸关心她。
那段时间心痛得几近窒息,偏偏又什么都不敢做,怕伤害她,怕影响到她平静正常的生活。
这种进退两难的滋味不好受。
靳寒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
幼幼摇摇头,“还好。”
靳寒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睑低垂,瞧不出情绪。
“手机带了吗?”
“带了。”
不管他说什么,幼幼总是下意识照做,她从挎包里摸出手机。
“你同学生日聚会里有没有你关系好的人?”
幼幼没懂他想干嘛,吸了吸鼻子,乖巧点头,“有的。”
“发消息报个平安,说你回家了。”
“......?”
靳寒不自觉翘起嘴角,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我要带你走。”
*
十几分钟后,靳寒将程幼幼带到了海边。
微风拂过,海面泛起碎银般的粼粼波光,空气是咸湿的,混杂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跟KTV里难闻刺鼻的烟酒味天差地壤。
冰冰凉的海风扑在身上,沁入心脾,绷得发紧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
小时候经常来海边玩,跟程信朋一起赶海,收集贝壳,鼓捣一些新奇的海物。
长大后就很少来海边了。
上次来海边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幼幼收回思绪,认真地看向身旁的靳寒。
注意到她在看自己,靳寒问:“饿不饿,要不要我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呃,不用——”
“你等着。”
说完拨了个电话出去。
“......”
很快,胖子就拎着大袋小袋的食物来了。
应该已经听闻刚才KTV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胖子这会看见程幼幼表现得并无异样。
“专门给阿...给程小姐买的芋泥奶茶,老板说了现在的小姑娘都爱喝。”胖子特狗腿地将奶茶递给程幼幼。
幼幼讪讪地接过奶茶,说了声谢谢。
靳寒望着平静的海面,沉沉道:“把吃的放地上吧。”
“好嘞!”胖子还贴心地找了块很大的布铺在沙滩上,三两下收拾好就走了。
空气中飘着炸物味,孜然味,香气扑鼻,但幼幼没什么胃口。
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俩人坐在沙滩上,一边喝东西一边看海。
彼此都没主动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程幼幼没忍住,问了出来:“刚才在KTV,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有人给我发了消息,就来了。”靳寒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很平淡。
幼幼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问出藏在心底近一年的困惑。
“那之前...在地下酒吧那次,你是故意那样的?”
靳寒深深地睨了眼程幼幼,随后仰头喝了口酒。
他不吭声,她便继续说:“你怕我再靠近你,怕伤害我,所以就说狠话让我离你远远的......是不是?”她的眼眶发红。
幼幼不傻。
她其实早就想到这些,只不过过去有些摇摆不定,直到刚才在KTV里看见他才愈发肯定。
所以她想不通的其实是,靳寒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告诉自己,以及,藏在他身上的秘密。
“难道你不想?”
“什么?”
“离我远远的。”
靳寒苦涩地勾起唇角。漆黑额发遮盖眉眼,他半阖着,情绪隐入深邃幽寂的黑夜。
幼幼:“我不想。”
喝酒的动作一顿,靳寒扭头。
“靳寒...”幼幼喊他的名字,声音温软,眼巴巴地望着:“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能告诉我吗?”
靳寒轻嗤,懒懒地瞥她一眼:“我他妈做什么的,看不出来?”
“那你会不会......”
她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不被抓到就不会。”靳寒毫不避讳,反而还痞痞地笑,“你想去告发我?”
幼幼咬着唇,垂头,“不是,我不会...”
紧接着,她又问:“那如果被抓到,会,关多久?”
一问出口,她的心就悬到嗓子眼上,紧紧盯着靳寒,生怕听错一个字。
须臾,靳寒低沉着嗓音道:“哪有蹲监.狱这么便宜的事,被抓到就死.刑。”
程幼幼震惊地不知说什么。
如果被抓到,靳寒会死。
所以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怕了?”靳寒凉凉勾唇:“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
如果初次见面不是他在,程幼幼会遭遇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但同样的,他也没想到会跟这个勾人的小姑娘发生这么多事。她会影响他的情绪,甚至,会影响他目前正做的事。
他不愿,却舍不掉。
靳寒有时候就在想,妈的,这该不会就是他升职路上的劫吧。
程幼幼不回答,圆溜溜的杏眼氤氲着雾气,就这么看着靳寒。
自从他说完“会死”,程幼幼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下一秒真的会死。
“怎么不说话?”靳寒眉心微拧,大手抚上少女柔顺丝滑的头顶,“是不是在后怕呢,现在想离我远一点了?”
温柔咸咸的海风吹起幼幼的刘海,发丝擦过鼻尖,擦过眼皮,袖口飘着,静地像幅画。
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