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里。
她知道，恐怕从今天起，自己跟靳寒的谣言便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靳寒向来是一中学生最避讳莫及的人。他根本不像个学生，打架斗殴，底下一众马仔，无恶不作。
但凡跟他沾上边，一些歧视鄙夷、流言蜚语难免殃及池鱼。
程幼幼又是个品学兼优，大家心目中的乖乖女、尖子生，这就更有噱头了。
黄凌凡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学校跟其他人分享这个劲爆新闻了。
幼幼暗暗紧了紧掌心。
嘴长在人家身上，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好。
况且…在她心里。
靳寒还是蛮好一个人。
就算他在其他人面前跟传闻里那样，她也愿意相信他，相信真实的他是一个好人。
如果程信朋将这件事告诉了燕姨大伯他们，至多被打一顿，过几天就没事了。
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点开手机导航，转身朝最近的一家诊所走。
李诗月始终面露难色，没忍住两步上前拦了拦。
“诶，幼幼，我陪你一起去。”
幼幼道：“不用了，你们快回学校上课吧。”
“你受了伤我们怎么撇下你回去啊，没事没事，我陪你去诊所吧。”
程幼幼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后答应了，“嗯...谢谢你。”
冲俩男生道了别，李诗月主动挽起程幼幼的手，俩人走路去诊所。
久久地望着街景，她的视线没有聚焦地落在前方，陷入了某种沉思。
直至临到诊所门前，都没回过神。
不知怎的，现在就连去个诊所，她都能想到靳寒。
想起过去陪靳寒去医院治疗刀伤那次了。
那时他始终面色淡然，微曲着上身，仿佛没有痛觉，仅剩的注意力也不时分给一旁站着的她。
这么一个看起来刀枪不入的人，幼幼却发现，他对医院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不懂怎么配合医生，甚至不熟悉挂号流程。
他又经常会受伤，那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呢，还是说就这么放任自愈。
幼幼内心木然。
俩人走进诊所，前面还排着两三个人，取药窗口站着几个中年人，人挺多。
一个护士着装的女生让她们坐在门口长椅上等一会。
“到你们我会叫。”她简短说完，转身走进去。
李诗月：“好，谢谢。”
说完，李诗月侧头瞥一眼程幼幼。
屯街塞巷的步行区，门口居然栽了一颗挺拔魁梧的梧桐。
将近正午，翠绿丰沛的树叶摇曳着斑驳树影，挡住刺眼阳光。
李诗月轻咳一声，故作轻松般问：“你在发什么呆呢，看你一直神游。”
幼幼收回思绪，眼底渐渐澄澈。
“在想事情。”
“......啊？”
“诗月，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幼幼忽然问道。
也是没料到她会主动提及，李诗月明显怔了一下。
“呃，没...啊不，有......”她磕磕绊绊地说，末了顿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程幼幼的表情，“可以问吗？”
幼幼嗯声，表情真诚。
确定这点后，李诗月才鼓起勇气说道：“刚才在店里，你跟那个...靳寒...你们——”
说到一半她停顿。
程幼幼知道她会这么问，没表现出太大反应。
斟酌道：“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嗯，至少目前是这样。
幼幼想了想，说道：“他帮过我几次，一来二去就熟了。”
这个解释，李诗月也是没想到的。
现在但凡在这两人身上发生的有交点的事，她都感到无比震惊。
“呃，你说的是...靳寒？”李诗月舔舔嘴唇，“就是隔壁那个高三的？”
话涌上喉咙处，她刚想开口。
护士忽然从门框边冒出半个身子，大声喊道：“这个小姑娘，腿受伤的那个，你先进来！”
幼幼敛声，礼貌地朝护士应声，边起身跟上去边说：“嗯，是他。”
李诗月神情怔忡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