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朋友。
这是姜水听到的答案。其实这也是她想听到的答案，最好是朋友，她怎么能和顾淮做恋人呢。
“你相信永远吗？”姜水又问。
“不相信。”
顾淮的回答让她释然了。确实，这世上哪里有永远呢。
小时候说永远都会爱她和妈妈的爸爸不也违背了承诺。
爱情和喜欢，本来就只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
哪里会有永远的爱。
“世界本来就是一直在变的不是吗？”顾淮说道，“就像我们每次见面，我们一直都在变化不是吗？”
从同学到朋友，下次能不能从朋友到恋人呢？我的心跳只要看着你就会跳得很快，每分每刻的速率都在变化……
顾淮心里想着，一边给姜水剥了个葡萄。
姜水没有躲，张嘴含进嘴里。汁水很多，没有核，很甜，甜得她鼻子有些酸。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克制着颤抖的声音，道：“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你帮我这么多，我之后会还你的。”
顾淮并不清楚这次姜水的泪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己。
她和顾淮都尝了口，确定鸡汤的味道是鲜美的才送过去。
姜水扶着妈妈做起来，三个人在简易的小桌板上面围着吃饭。
姜水一直都在给妈妈夹菜，妈妈笑了笑，然后给顾淮夹菜。
“这鸡汤是人顾淮做的吧？”
姜水：“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手艺，你根本不会做啊。”妈妈打趣道。
姜水看见妈妈笑了也不反驳，心里也跟着开心：“就是顾淮做的，我做晚煲的那锅汤太难吃了，浪费了一只鸡！”
“嗯，我吃着和顾淮之前送来的口味一样，我就知道是他做的，”妈妈将目光转向顾淮，“真是辛苦你了。”
顾淮点头：“阿姨喜欢就好。”
姜水不懂了，难道顾淮之前也给妈妈做过鸡汤吗？不过很快他们就换了话题，姜水也就忘了。
姜水看着妈妈躺下，和顾淮一起出去了，走到医院后面草地那里坐下。
姜水望着天：“你说，手术会成功吗？”
话音刚落，一片树叶就轻悠悠落到了姜水头上。
顾淮替她将落叶拿下来，捏着树叶的梗在她面前转动着：“你看，老天说会的。”
＊
姜水等在病房外面，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顾淮依旧陪着她。
医生说如果手术成功，好好修养存活十年，如果可以姜水想把自己的十年也换给她。
几个小时就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即使没有吃饭，一有点声音姜水就紧张得想吐。
她抓着顾淮的手，现在她只想让自己震静下来。
就像顾淮说的，她和他只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没必要避嫌了。
顾淮也很紧张，但姜水更是，她的手心出了汗，手掌很冰，他握了好久都不能让她的手掌有点温度。
手术室的灯灭了，姜水猛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顾淮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只能更加握紧她的手。
“……医……”姜水要说不出话来。
医生向她点了点头。
姜水捂着嘴，瞬间眼泪就了出来，埋进顾淮怀里，抓着衣角哭。
顾淮也松了口气，听着姜水呜呜的哭声，忍不住抚上她的脑袋。
“看吧，上天也在保佑你。”顾淮道。
“嗯。”姜水的声音带着鼻音，又抓着顾淮哭了好一会，放手后也是边走边哭。
医生让她在病房门外看了一眼，姜水看完又哭。
她从小就是个让妈妈省心的孩子，所以她很少哭，觉得自己哭会让妈妈觉得麻烦，现在倒像是把前十几年的眼泪都理清了。
完全冷静不下来。
顾淮给她拿来冰袋，给她敷眼睛。
“我们要不要去庆祝一下。”姜水哽咽着说。
“好呀。”
“这次我请你吃饭！”
“好。”顾淮弯了弯嘴角。
姜水卡里还有一笔存起来的小钱，她咬咬牙，请顾淮去吃了本市最有名的空中餐厅。
进去之前她还跟顾淮解释道：“我现在不是很有钱，但我存了一点，也只够请你吃一顿饭，不是有钱不还……”
顾淮看着姜水羞赧又真诚解释的模样，点头：“我知道。”
就算有钱不还，也没有关系。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钱和人情。
服务生拿给她一个像相册一样重的厚壳子菜单。
姜水翻开，先让顾淮选菜。
顾淮每选一道就问姜水喜不喜欢吃，弄得姜水脸红。
“选你喜欢吃的吧。”姜水道。她刚才瞄了眼菜单上的价格，虽然很贵，但是请顾淮就不觉得贵了。
她欠顾淮的不只这么点。
“哎哟，这是谁？顾淮？”
旁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姜水不认识，用好奇的目光看着。
顾淮介绍道：“这是我发小，吴嘹。”
“无聊？”姜水没忍住笑了，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就算是谐音也太搞笑。
“这是你同学还是……”吴嘹看向姜水，有点不确定地问，“为什么有点眼熟？”
毕竟他认识顾淮这么久，也没见顾淮单独和女生吃过饭，除了家里的亲戚。
“是高中同学，朋友。”
吴嘹哦了一声，拖得长长的，然后跟姜水打了个招呼。
“那我先走了，吃好。”吴嘹拍了拍顾淮的肩，人就走了。
“点好了吗？”姜水问道。
顾淮将菜单递给姜水：“我点好了。”
姜水把菜单给服务员之后看着落地窗外面的湖景，咬着下嘴唇。
她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对顾淮说，但又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