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咱俩侥幸都没事,那就成了仇敌,跟李素梅和秦双瑶似的不死不休,真是个好计策,”晴翠转头问道,“静怡,你身边那个挑拨是非的现在在哪儿?”
宋静怡说:“是我身边的小蕊,她常爱说些这样的话,性子比梅……许阳还暴,起先她只是私底下发两句牢骚,后来这丫头渐渐地到处与人斗嘴,嘴巴又快,说话又不考虑,我这阵子常因此苦恼。可她当初分配过来,还担了个皇后娘娘亲派的名头,我不好开口撵她。这次避暑,我怕小蕊留在宫里生事,就一并带了过来,结果她今天又议论贤娘,我生气就打发她去做粗活,算个惩罚。”
梁贤气道:“你就直接把她送回六尚局,就说她规矩不行不要了!六尚局这一年收了好多打发回来的侍女,你不用担心。”
宋静怡性子软,犹豫道:“我,我怕得罪她嘛!就算皇后娘娘不计较,可是小人难防啊!她回了六尚局,万一管着什么地方,想拿捏我也是很容易的。”
晴翠说:“那你是打算留着再观察一段时间,还是想怎么样?”
宋静怡愁容满面:“我不敢送走,但也不想留下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晴翠拍拍她的手:“你别害怕,你要是不想要她又怕得罪她,我教你个法子。”
“什么法子?”
晴翠小声说:“她不是背后另有主子吗?这主子虽然咱们现在不知道是谁,但总归是宫里头的娘娘。可现在你才是这个宫女明面上的主子,那你要把她献给陛下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梁贤恍然大悟:“背后主子许诺的前程肯定好,但做了天子宫嫔,万一生下个一儿半女……”
晴翠两手一拍:“气死背后的人!”
宋静怡也明白了。宋家原先在平阳郡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只不过摊上个不做人的爷爷奶奶,家里一年不如一年。四个人里头,陈幼容家庭最好,其次就是宋静怡,宋平夫妇虽然被老两口整治得死去活来,夫妻俩在外却还有好人缘,那些本地大户人家,逢年过节宋母也去走动走动,是以还知道些深宅大院争斗的事。
待到得知女儿将要进宫参选,夫妻俩便把耳闻的目睹的各样妻妾宅斗事情尽皆告诉她:“你去宫里,不管春风得意也好,冷清失意也罢,最要紧记得,那是皇帝,就算你做到娘娘,那也不是你的丈夫。不管做娘娘还是做宫女,你都要记着,不是你与人为善,这宫里就不会有人害你,也不是你认为此事对某人有害无利,那人就真能想得清楚不害你。这世上多得是见钱眼开的人,多得是算不清账的糊涂人。”
如今既然摊上了,宋静怡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好,等陛下来了我就献人。”又对晴翠说:“只是她若得了宠,要了咱们的强,岂不成了我给你难堪了?”
晴翠笑道:“她强由她强,清风拂山岗。她若真的敢踩我们头上,咱们就低头让她踩。你瞧瞧今年避暑,那几个待诏谁跟来了?捧着她飘得上了九天,才能被金甲神人一道天雷劈死。到时候咱们也就知道是哪路神仙放的这祸害了。”
宋静怡深深点头:“既如此,咱们就让她一步,叫她们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