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民生甚苦,男的阉了做太监,女的卖身做奴婢,听说产婆们时常两三个月没人请,有的已经半年没生计了。连奶娘都想早点入宫,我没答应,只叫人给定好的这几家奶娘每日送两次做好的肉菜粥饭,看着她们吃光了再走。好歹还能多喂几日自己的孩子。”
王从使也忍不住难过:“奴婢回去尽快查点明白,必定叫她们体会到娘娘恩德。”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小蕊意外接到家里写来的求救信:她唯一的弟弟赌博被抓了。
小蕊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产婆:“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真的?”
产婆皮笑肉不笑:“娘子若不信,可以请旨使家人入宫探视。”
小蕊焦心不已,次日一早便到瑞仙殿见晴翠:“嫔妾思念家人,望娘娘准许嫔妾母亲下次朝觐日时入宫请安。”
晴翠正对镜梳妆,闻言便说:“今天才十九,离着朝觐还早。刘嬷嬷,拿令牌,传她家女眷入宫。记得叫内府派两个女史过去,入宫那日陪着去皇后太后那里先请过了安再来。”
“遵旨。”
小蕊忐忑不安地道了谢,捱过两日,快到午饭时,终于听到外头禀报:“徐孺人在昭阳宫外候旨”。小蕊一激动,跑出绛雪轩,站在道边眼巴巴等着。
桃红姑姑带两个小宫女穿过花园,不多时又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皱纹的妇人。
小蕊看着桃红姑姑径直往自己这边走来,行到面前开口:“昭妃娘娘口谕:宫中出入有时,你母女许久未见,可至你房中叙话,不必来我这里请安。”
小蕊连忙行礼:“多谢娘娘恩典。”
母亲带来的消息是小蕊不愿相信的,她弟弟当真聚赌被抓了。
“不是说赌坊都关了吗?”
“还有地下的呢!”妇人满脸愁苦,“也不知他怎么找到的,几日不回家,到后来隔壁二狗子来送信,说他在赌场被官府的人拿了,叫我拿钱去赎。我一翻找,才发现积蓄都空了,多半是早被他偷去赌光了。”
小蕊又气又急,又顾及隔墙有耳,不敢细说:“他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不说这个了,总得想办法把他捞出来。现今人在城北大牢,听说案子都到了府尹那里了。我托二狗子打听,说是年前就要断案,他八成要被发配了,”妇人急道,“就算你没派人来叫我,我也得想法子见到你,好歹想个什么办法。”
小蕊呆了半晌才说:“你不必着急,我知道怎么救他。只是等他出来,千万让他做点正经营生,再别赌了。”
“他哪肯呢?仗着你在宫里,把自己当了国舅爷,管都不好管。”
“不好管也得管!你不能再惯着他了!”
“好,好,我这回一定管他。你可千万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