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今番摆的气势也足,到昭阳宫时就已经是正午了,”陈乐安轻声说,“她那些侍卫,媳妇好些都是四品郡君,比他们生母还高一品。她们又要做那贤孝媳妇,搀扶着婆婆,队伍排得乱糟糟的,又耽误了些时候。”
“哼,一个灭了自己满门的还充哪门子孝顺!”陈昭容脸都扭曲了,“偏偏有些人脏东西糊了眼,为她尽心尽力!我就不明白,我哪点不如她?”
陈乐安努力想理由宽慰姐姐:“她出身低,想来定然惯会小意奉承,男人哪有不爱这套的……”
陈昭容似笑非笑:“你那个夫君,不能还惦记着她吧?”
陈乐安脸也扭曲了一下:“他兄弟俩是不是中邪了?到底谁把他害得进大牢,难道心里没谱?”
“兴许就没有呢?”陈昭容冷笑,“你说他是自命清高,不忿今上在位,所以故意给陛下找不痛快,可后宫妃嫔多得是,惹不起高门贵女,那些小侍巾哪个不能用来兴风作浪,怎么偏就追着她不放?”
陈乐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旁的又不在陛下心里,他争也无趣。战利品嘛,只有戳着敌人心窝子才是真的赢了。”
陈嬷嬷忙上前道:“娘娘,午膳备好了。”
“传。”
侍女们排成队默默上菜,陈昭容与妹妹携手到了天玑阁,看见桌上摆好的菜,不由微微皱眉:“怎么少了个乌鱼蛋汤?我不是专门吩咐过吗?”
嬷嬷小心回道:“娘娘,今天厨房司膳一早就亲自去尚食局,先领了乌鱼蛋来,只是方才娘娘说重做,这份例就没有了。厨房又打发人去尚食局领。可尚食局说……”
嬷嬷话里带了些气愤:“尚食局说,紫宸宫圣上宴请驸马们,昭阳宫更有大宴,本来乌鱼蛋就是预备做宴席的,就今早那份还是看我们大清早冒着风雪来要,太过可怜,特意匀给我们的,想再要是没有了。”
陈乐安忙说:“我生了孩子后也不爱那个了,就想吃点家常菜,嬷嬷下去休息吧。”又回过头来看陈昭容:“我知道姐姐一直都待我好……”
“我就连个海鲜都不配吃了吗!”
纤云殿里一时安静万分。
陈昭容怔愣半晌,泪珠子滚滚落下,喃喃道:“我就过成这个样子。”转头看着已经与她一般高的妹妹,抬手摸摸她的发髻,还像儿时那样:“乐乐,姐姐连个海鲜汤都没能给你。”
陈乐安抱着陈昭容哭泣:“姐姐,从小到大都是你带着我们,我知道你对我们好,这不过是暂时的,我们熬过这一冬,总能看见春暖花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