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又反对了此事,又不至于和皇帝冲突太过,家中忽然传来消息,陈玉芝父亲陈钧实过世。
陈钧实虽然早年辛苦,然而有陈玉芝这个争气儿子拉拔兄弟,这些年其他儿孙都挂上了大小官职,旁人也能恭维一句满门朱紫。
自初夏中暑一次后,陈钧实身体每况愈下,陈玉芝心里焦急,重金请了名医,不惜血本维持老父性命,他也知道家里难处,憋足了劲撑着。如今撑不住走了也只能说天不遂人愿,但让陈玉芝愤怒的地方在于,深宫大内,他一家私事何以直接送消息进宫?是谁送进来的!
礼部尚书常鹤长吁短叹:“兰庭公还请节哀。”其余同僚亦上前百般宽慰。
皇帝当即下旨:“此等哀痛事,朕当体贴人情,正好凤鸣今日也在,就与兰庭办理交接,免得耽误他守孝治丧。”
最后那点微弱的夺情指望也没有了,陈玉芝无法,只得回家丁忧。
按说只有儿子需要为父亲丁忧,然而当年为打压竞争对手,陈玉芝硬是搞出来个“直系孙辈亦当为祖父丁忧”。先帝赞誉准奏,于是常鹤父子回家,陈玉芝一飞冲天。
想到儿子错失良机,至今还委屈将就着做个小官,常鹤自然不会放过陈玉芝,凌清辉亦“大加赞赏”,“不能伤兰庭贤孝之心”,凡陈钧实亲儿孙,俱赐殊恩,回家丁忧。
万幸陈玉芝男尊女卑观念极重,扩大丁忧时没在意女孙,常凤鸣又怕将来自家也遭果报,因此严守以牙还牙,并未扩大报复。陈家几个女官更是夹着尾巴不作声,唯恐被波及。
晴翠私下里对皇帝说:“陈氏偏见极重,那几个女媳也长久不了,陛下金口不可轻开。那几个女官自己没闹事,只要御史台不提女官也是官,陛下就权当没想到。”
皇帝答应了。
陈玉芝将心比心,自觉丁忧三年,起复未可知,恐怕旁人都去赶热灶,无人理会他,连报丧都不想做了。陈乐安听了母亲转达,颇不赞同:“报丧乃是礼数,我们不可失礼。何况同年同僚,谁不会有这一天?父亲自己孤高,别人却未必如此。我们只管做我们家该做的,他们不来是他们的事。”
河阴夫人愁眉苦脸:“只怕葬礼冷清,更叫人看低了。我想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示我们架子不倒才好。不说外头那些,就里头这群奴才,看主子不行了,岂有不轻视欺瞒的?更有……”河阴夫人压低了声音:“你说是不是?”
陈乐安说:“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