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看了眼前方邵君攸的背影,转而低头轻叹,说:“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如今,却也只想尽快回复往日热闹景象,其他的,便不再考虑了。”
“可惜。”尚付说完便走上前。
临行前,萧姝玥掀起车帘在看见李毅依旧站在门口时,轻微点了下头,随后放下车帘。
马车颠簸,道路艰难,原本是隐瞒身份的说辞,如今却倒是成真。
邵君攸看到萧姝玥面色苍白,靠在车边,心中一横,掀起车帘,说:“停车”。
尚付走至马车旁,问:“怎么了,主子?”
“找个地方歇脚,再找个郎中过来给夫人看病。”说着,邵君攸恨不得自己去医馆寻人。
邵君攸刚把萧姝玥扶到床榻上躺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邵君攸眉头都皱在一起。
随后房门打开,尚付两步当做一步走,手上还紧拉着一位挎着药箱的老者,生怕被人抢走一样。
把脉时,邵君攸小声询问站在一边的尚付:“刚才你进来是什么情况?着急忙慌的。”
尚付想起刚刚在医馆寻求郎中的景象,心中还留有余悸,领邵君攸走到屏风外,才说:“主子,
岷州似乎情况不太对劲。”
“什么情况?”邵君攸知道尚付一向世把事情往轻了说,如今既然说出不对劲,那就是非常不
好。
“一开始,我问州里的百姓,哪里有医馆时,个个都热情地为我指明方向,可还没等我到达目的
地,才知晓事情不简单。”
“那队伍直接从医馆内排到另一条街,本以为只这一家,可到我去另外几家后,才发现都是这
样,人山人海,根本就挤不进去,里面那位老者还是我从大街上硬生生拽来的。”
说完,尚付看着邵君攸的脸,欲言又止。
邵君攸看到后,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压低声音,尚付凑近,说:“殿下,我怀疑是霍乱。”
邵君攸顿时看向尚付,脸上露出一丝震惊,随后消失,说:“可看清楚了?此事不能胡说。”
“属下觉得即使不是霍乱,也不普通的小病小痛,殿下莫不是忘了,属下和鹿蜀便是从那种地方
逃出来的,不会看错的,这和属下小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刚要说话,只见郎中背着药箱走出,邵君攸立马上前,问:“怎么样,我家内子可有什么大
碍。”
郎中递给尚付药方,说:“贵夫人近期思虑颇多,以致神经衰弱,简单来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目前也只能给夫人开些健脾养心、益气补血的汤药。”
“有劳郎中了,对了,不知这岷州是出了何事,怎么每个医馆都是人满为患的。”
郎中叹了口气,说:“小老儿要是知道就好喽。”
尚付和邵君攸对视一眼,便知此时问不出什么情况,只好让尚付先去跟着郎中拿药。
一个钟头后,尚付手拿着药包姗姗来迟,额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淌,打湿了脖颈的衣领。
邵君攸接过药包之后,又把准备的纸条放到尚付的手上,说:“事不宜迟,把白术他们叫过
来。”
“啊,殿下,我可以休息一会吗?”尚付歪着身体扶住椅背,说。
邵君攸装作思考,随后边说:“我觉得,不行,快去快回,又不是让你回盛京的,把消息送到就
行。”
尚付唉声怨气地离开后,邵君攸拿着药包来到客栈厨房煎药。
没想到的是,就连客栈煎药用的铫(diao)子也要排队等候。
后来的一位郎君在看到邵君攸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及时叫住了他。
“诶,那位郎君,你作甚?”
邵君攸本不想回答直接走人,可那人却说:“你若是想去店铺买铫子的话,那时行不通的。”
“为何?”邵君攸转身看向那位说话的郎君。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不了解岷州的情况,如今咱们这就连煎药也是个奢侈事,郎君还是回到原来的队伍上排队吧,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但邵君攸念着萧姝玥紧皱的眉头,想着还是出去找找有什么其他的地方。
可刚一转身,那位郎君更是直接拉住邵君攸的胳膊,拖拽着到自己面前站着。
随后走到身侧,说:“郎君就听我的,前面那家我认识,别看那人长得凶神恶煞的,其实是个疼
娘子的人咧,他这边我是掐着点下来排队的,快了快了。”
说完,只见原本一直盯着铫子的大块头熟练地用布揭开上面的漆器盖,随后弯下腰,寻着药香闻
了闻,之后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向一边的药碗倒入汤药。
随后又见他拿着铫子到另一处地方清洗干净。
邵君攸上前时,正要端着药碗离开的大汉叮嘱了一句:“看你面生,记得用完清洗,别给人添麻
烦。”
大汉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邵君攸还真的不怎么会煎药,正当一筹莫展时,原先那位郎君上
前。
“我瞧你第一次手生,帮你一次,药包呢?”
邵君攸看着前面那人手脚麻利地很快就煎上了药,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口:“多谢郎君,在下
住在天字一号房。”
“得得得,知道了。”
可邵君攸却觉得那人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煎药等候的时间无疑是枯燥的,不过身边有林郎君在旁边说话,倒是没觉得太过无聊。
不过这次单方面的聊天过程中,倒是让邵君攸了解到关于岷州的情况。
大概是在半月前百姓陆续出现腹泻,呕吐的情况。
一开始,民众都没有太过在意,只觉得是自己吃错了东西,吃几服药便好了。
可之后的几天,第一批出现情况的人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是越加严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