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看了一眼旁边大锅里的馄饨,汩汩的冒着一股腐尸之气,阮恒这是被迷了心智了。
那卖馄饨的老太太看见白子文就有点两眼放光,完全忽略了旁边的清宵和金子,如此好命格的贵人可真是可遇不可求啊,于是热情的说:“公子,快来吃一碗馄饨,皮薄馅大,还热乎的呐!”那声音好像被风刮了20年的老柳树条子,沧桑的不行。
“什么馅?”清宵问。
那老太太这才看见站在旁边的清宵,顿时一阵慌乱,手里笊篱都掉锅里了。
“姑···姑姑···您怎么在这···”那老太太直接一个下跪。
“看来你认识我,说吧,这馄饨什么馅?”清宵一想到刚刚这老太太看着白子文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就来气,跟那条被蒜烧的鲶鱼精有什么区别。
“城外···野坟里的···尸体····,姑姑,这都是没人祭拜的,有人家的我都没拿。”老太太哆哆嗦嗦的说。
阮恒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老太太为什么叫清宵姑姑,一听是尸体馅,扶着桌子就开始吐,吐出来的东西哪有刚刚吃的鲜嫩馄饨,全是青灰色带着恶臭的尸泥。
白子文立正站好一动不敢动,虽然他也很恶心,但是他能忍得住。
“这玩意能给人吃吗?!吃死了城外又添新坟,你这算盘打得好啊。”金子上前一脚就给老太太踹倒:“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人···小人就是城外香猫一只,经常住在墓穴里,偶然吸了那未死的被埋之人的生气,渐渐有了意识,跟着些孤魂野鬼瞎练,打听点小道消息。”说着一个老太太变成一只小头长尾身上有灰褐色斑点的野猫。
“今日是小人冲撞了贵人,我错了,不摆摊了,我现在就走。”说完一窜就没入人群没影了。
“跑的倒快,你能不能让你这朋友别吐了,再吐下去我明天饭都不想吃了。”转过身的清宵看着阮恒胆汁都快吐出来,没东西吐都还在呕。
金子扶着清宵站在最靠边,又跑去给清宵买了杯奶茶。清宵拎着小包嘬着奶茶的样子跟整个鬼市的气氛都格格不入。
“白先生,清小姐!”
“云泊道长!”白子文看见云泊道长如看见救星一般,太好了,他不用自己去扶阮恒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握住云泊道长的手,差点给云泊道长抱个满怀。
“道长也来逛鬼市啊?”清宵问。
云泊道长被白子文撞的稍稍有点站不稳,毕竟年岁大了。还没等扶到桌子,就听清宵说:“这桌椅板凳都棺材板做的,道长别扶了。”
于是本来还坐着吐的阮恒强撑着开始蹲旁边呕。白子文也离桌椅远远的。
云泊道长说,最近城隍庙里很多人来求符水,说自己家人中了邪,自己去看了病人症状不一,身边不是有鬼跟着,就是中了尸毒,自己一路查到这,发现阴气冲天,竟是一处鬼市。
“这鬼市存在久了会出大乱子。”云泊道长说。
“确实,人家鬼市都荒山野岭,他这怎么生在市里,市里人都生病商店关门怎么办。”清宵也觉得这个鬼市不能在这,这不就给阮助理吃坏了。
现在重点是商店关门么,这个清小姐重点怎么总是这么奇怪。
云泊道长开始算自己画的净化阵范围,看好了时辰和方位后说:“我回城隍庙取些法器回来画净化阵,还请白先生,清小姐帮我尽可能让行人离开。”
“画净化阵太麻烦了云道长,你能帮忙把阮助理扶走么,我实在是不想看他吐下去了,我一会还要吃饭呢。”清宵喝完奶茶,然后大概扫了一眼整个鬼市,没有妖魔鬼怪坐镇,那就好办了。
“金子,去把非人类的都绑了回家,这里叫鬼差来不太方便,生人冲撞鬼差少不得病一场,体质弱的直接噶了。”清宵说完这句话,鬼市中的气氛猛的一变,一些游荡的鬼魂不知道发生什么,还在茫然的跟着过往行人,有些道行的想跑,被金子三步一抓两步一提的捆在一起。
有些妖类见绑的都是鬼魂,就试探性的主动过来问他们怎么处理,因为听这位小姐说绑回去是要交给鬼差,自己又不归鬼差管,不害人应该就没事了吧。
本就不大的鬼市,顷刻间散了,行人们感觉脑子瞬间清醒了,这条街就这点么,怎么印象中好像很长很繁华的样子,就卖这些东西的话,也没什么好逛的,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清宵看着面前一大捆的老弱病残鬼,没有心心念念的白嫩女鬼,有些失望,再看看旁边那些一副弱小可怜样子的蝙蝠精之类的,失望的更明显。
白子文只感觉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夜市慢慢变得冷清,少了一些摊位,人群也渐渐的散了。
云泊道长被金子的操作惊呆了,徒手捉鬼,真是开了眼界了。
“走吧,回家。”清宵扯过白子文,对蝙蝠精什么的说:“你们再害人被我发现,都给你们炖了吃了。”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他们···他们是?”白子文边走边小声的问。
“吓唬他们的,蝙蝠可干吧了,不好吃,没有肉。”清宵挎着白子文往小汽车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扶着阮恒的云泊道长,最后是金子牵着一大捆鬼。
清宵是一定要坐小汽车回家的,阮恒这个身体状态开不了车, 于是就看一个黄包车夫拉着一个老道士和一个脸色苍白直不起腰的男人在街头狂奔。
车夫心想,这男人一定活不久了,一定是中邪了,自己那晚就拉过两个女妖精。
白子文开车总觉的车里凉飕飕的,后视镜里只有金子一个人,清宵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那到底是什么在碰我脖子。
回过头的清宵正看见一个吊死鬼的舌头试探的想要缠住白子文的脖子,顿时大声呵斥道:“老实点,别逼我给你舌头剪了。”那吊死鬼连忙收起舌头,清宵看着车里满满登登的鬼魂心想如果不能吃的话,以后这么带着鬼来回走也太不方便了,地府生乱说不定以后总要抓鬼了,得想想办法。
什么舌头!!!白子文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但是他不敢问,他怕听见什么自己承受不起的回答,他只能默默的踩油门加速。
回到家的白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