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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狐女报恩(1 / 2)

以前,扬州西山有个富翁叶槐,弟兄二人继承先辈的产业,一同过活,他年过半百,长得肥头大耳,矮矮胖胖、八字眉、宽下巴,做事嘴甜心奸,能说会道,苍蝇打他头上飞过也要沾它一只脚,他端起饭碗想发财,靠上枕头梦发财,就连走路也是仰着头,盼望天上掉下金元宝。街坊邻居都说他是个“老财迷”。叶槐的老婆牛氏,也是个母狗打滚,不简单(见蛋)的人物。实话没半句,瞎话装一车。针尖上也要削下二两铁,人称“算破天”。夫妻俩一个是抓钱耙,一个是装钱匣,钱再多也没有个足厌。真是算头合粪杈,凑够了一家。

叶槐的弟弟,叫叶葵,是个读书人,天资聪慧,笃厚寡言;性格善良,勤奋好学。每日里只是钻到书房里读书,写诗做文章。听说乡里乡亲谁家有困难,二话不说就拿钱拿粮去救济人家。一点儿也不计较。乡里人都说他是“二善人"。可是他哥嫂叶槐和牛氏,对他却恨得咬牙切齿,说他是败家的浪子。简直堵了他俩的心,涨了他俩的眼,恨不得一下把他铲出去,才能痛快。

这一年,皇王开科,士子们都要去应考,叶槐夫妻俩算过来算过去,只给了叶葵三十两银子做盘费。叶葵还想多要点,可哥哥有他的算计,说银子已经是宽宽有余,不过还是照顾兄弟的面子,又添了五两银子。

叶葵无可奈何,只好打了个节约的主意,雇了一只小船、幸好一路顺风,很快来到燕子矶。这燕子矶兀立于大江之滨,十分壮观,阴晴朝夕、气象万千。这里的风景象吸铁石一般牵住了叶葵的心。他不紧不慢地在江边玩赏,他走着走着,看见前边酒帘在树梢上随风飘荡,知道这儿有卖酒的。就要歇歇腿儿,买几杯酒吃。拐过一个小弯,来到一个竹篱茅舍的小酒店,一进门看见几个人围着一个狐狸叽叽喳喳评头论足,这狐狸酒气醺醺,双目闭着,象是在昏睡。酒店的人告诉他:“这家伙十分狡猾,常来这里偷酒喝,今天又来偷酒,大约喝多了,醉在酒缸边。我们把它逮住了,掌柜的说,要剥它的皮做皮袄穿。”

正所谓鸟美在毛,人美在心。叶葵生就一副搓得圆捏得扁的糯米心肠,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好说歹说,花了二两银子把这狐狸买下,解开绳儿,那狐狸醒了,它眼睛瞪得溜圆注视着叶葵好一会,才三蹿两跳地往外跑了。眨眼之间便已不见踪影。

这一天,他来到金陵城,这座古城乃是六朝胜地,十代名都,山水名区,文物旧邦,人烟辐揍,街道繁华。可十个指头有长短,荷花出水有高低。那天,有个市井无赖汉子,在大街上骗人,说他因欠了官税,要卖自己的妻子。

恰被叶葵遇见了,他又发了善心,拿出五两银子给了那无赖。人家都说他是个呆子,心眼太实受了骗。他只是笑了笑。全不在意。好心不得好报,考试过后,他却名落孙山。他本来带的盘费不多,这时也花完了,若不是几个同乡帮衬,他非沿门乞讨回家不可。

叶葵下船回到家里,哥哥和嫂子,黑眼来白眼去,没有好气对待他。茅草的根名,女人的心名。这一天,牛氏对丈夫说:“看来叶葵是个八面下线砍不成样的材料,地上的黄瓜,上不了架。心上也没个把门的,谁想骗他谁骗他。咱俩日夜忙碌辛苦也填不满他那无底洞,咱和他分家吧!各开门、另搭铺,叫他去享他自己的清福去。"

明摆着要瞧叶葵的好看,看他以后受穷挨饿。牛氏见丈夫不再犹豫,又添油加醋的说:“这年头,哪个不是水牛角、黄牛角、各顾各。你现在顾他,弄不好会叫你后悔一辈子。到那时,鸡飞蛋打,两头落空。和尚丢了咸肉,叫你有苦无处说。你别死心眼了!"

叶槐是个满口大道理,满腹小算盘,见财不讲亲,见花就采心的人,说白了就是见利忘义,利益至上的那种人。想想也是,便请来三亲六支,街坊邻居,立了分家文书。自己得了十分之九的财产、只有十分之一才是叶葵的。能讲话的亲眷暗地里都受了叶槐的好处,所以谁也不出来说句公道话。虽有人心里不平,一旁说咸道淡,不吃咸鱼嘴不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兄弟分家,锅边碰勺,理儿难说。也犯不着当面鼓对面锣明敲去得罪人叶葵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包子里不是好馅,可他是个忠厚人,也不想说什么。就这样把家分了。叶槐两口儿利兄弟分了家,把剩下的五六万两银子,分装在几个大坛子里,一齐放在夹壁墙里,以为这样最保险。

河有两岸,事有两面。再说叶卖虽然分得太少也有五千两银子,老房子让给哥嫂住了,自己到场院平房里住。每日里仍然是一味读书,也不断有知己朋友来往。谁家有困难还是极力相帮。

这一年冬天,一个凄冷的夜晚,村里的灯光,一个个熄了,一弯清瘦的眉月,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到处是寂寥的黑暗。叶葵也疲倦了,便上床睡觉。睡到半夜,他睡得正迷迷糊糊,

忽然觉得温香扑鼻,软玉满怀,瞪眼看时,他头倚绣枕,身盖锦被,紧贴身睡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大姑娘,不由打了个愣怔,心中敲起闷鼓。蓦然间匪夷所思,心里按捺不住,大着胆儿伸手便去抚摸那女子,那女子也不阻拦,张开嘴儿问她。她哑默无声地一句话儿也不说,可是未过片刻,一条白玉的胳膊伸了过来,一下子搂住了他。“咯咯咯"天真地笑了,兴奋得喘着气。这时候,那滋味谁也说不清,没法提了。后来,她对叶葵说了实话,她就是金陵江边被他救出来的狐狸。几天下来,叶葵把他看作七仙女的心肠,林妹妹的长相,宝姐姐的涵养,织女般的勤劳,简直是嫦娥奔月,美上天女。从此,时来时往,两好无间。

叶葵分家时分了五千银子,可他不是理家过日子的人,除了自己花费还不断帮助别人,逐渐有些捉襟见肘,有些穷困潦倒,不免发起愁来,愁得他象猴子吃蒜,来回转悠。愁来愁去病倒了,越来越严重。

那狐女偏偏多时未来。这一天又来了,见他这般模样,取出一粒红丸,叫他吞下,过了一会儿,肚里咕噜咕噜作响,他觉得想呕吐,吐到床前一大滩。很快他的病就好了。狐女这时对他说:“有福人不用忙,没福人愁断肠。以后不用再为穷愁了,我发现窗外大枣树下,埋有银子,咱们现在就去挖。"说完,拿起一把锄头,在那里挖了没多深,便看见一个坛子,打开一看,里边装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院内的桃花落了又开,檐下的燕子去了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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