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全黑,室内又没开灯,两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对视了几秒。
霍青栀坐在那儿没动,“我这两天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很巧,我心情也不好。”舒执聿腕骨轮廓清晰,解开领口两颗扣子时手背淡青色的筋凸起。
“如果你不帮忙的话,那你能不能给我点儿私人空间,让我安静一下?”霍青栀有些烦躁。
她这话也不是抱怨他不帮忙的意思。
她在心底一次次的告诉自己,真的不指望他帮忙,按照他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他能不添乱就是好的。
“怎么?”舒执聿声音透出一些嘲意,“听你这意思,我该帮你?”
霍青栀反手开了室内的灯,瞬间室内亮如白昼,她黑白分明的眸看着沙发上端坐的男人。
他面色如常,若不是那双狭长的眸中,还未褪去丝丝嘲讽,她真不信刚刚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撇开我们这层关系,苏家和舒家关系也不错,你怎么就不能帮我了?”
她还就来劲了,走到他跟前,还有许多想说的话,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就算是坐着,矮了她一头,身上那股凌厉和倨傲,也令人无法开口。
“舒家是和苏家关系不错,不是跟你。”舒执聿字字清晰,像敲在她心头上一样,让她颤了几颤,他又说,“你整天东躲西藏,不是挺怕我跟你扯上关系的,我帮你你就不怕惹来闲话?”
霍青栀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像报复似的拿她以前的避之不及来怼她。
可这哪里是一回事儿?
“你这会儿知道惹闲话了?逮住机会就往我这里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闲话呢?”
舒执聿黑色的瞳仁迸发着刺眼的光芒,他盯着她的眼神带着强烈的穿透力,一寸寸把她的底气磨掉。
“霍青栀,你好像没看清自己的位置。”
霎时间,霍青栀发热的头脑被浇了一桶冰水。
她冷的脚底生寒,心里冒出无数的念头。
她到底是什么位置?
“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开端是我,结尾也只能是我,你一开始没有拒绝,那就没有选择权。”
舒执聿起身,裤管紧贴在他修长的双腿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那股被人捏住软肋,掌控命运的滋味,着实让霍青栀,彻彻底底在他心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地位。
她不过是他图新鲜刺激的玩具,她没有选择结束这段关系的资格。
只有等他玩儿够了,腻了,被他丢掉?
霍青栀的心一寸寸被扯的生疼,痛的她呼吸紊乱。
他扫了眼休息室,她这儿的休息室很简单,他似乎不是很满意,转身就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前调是淡淡的松香,尾调是低沉的麝香。
每次在床上,亲密时霍青栀的感官被扩大,这些味道都是令她着迷的。
但此刻,却令她窒息到心口犯痛。
她抿了抿嘴唇,眼眶氤氲起一层雾气,静谧的空间她的无奈和无助疯狂的蔓延,却迟迟找不到落脚处。
——
迈巴赫的门,被狠狠关上,舒执聿撕扯着领带,咬紧下颚,粗粝的指腹攀上方向盘,清晰的筋脉顺延着手腕,隐入肌肉分明的小臂。
他头抵在座位上,侧目看着二楼亮起灯的室内,抄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出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