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梦,梦里那个人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袭黑色衣裙,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忽然脚底踏空,堕入无尽的深渊。
天空的星辰刺痛了姚一帆的双眼,一条白色的巨龙缓缓出现在视野,龙身鹿角,一双洁白的羽翼一分为四,仰天怒吼,龙尾一甩狠狠砸下下方一条蓝色的恶龙。
恶龙口中沾满粘稠的血液,刹那间白龙的利爪狠狠的粉碎了恶龙的头颅,而下方若隐若现出一户人家,姚一帆看的特别清楚,好像就是他大伯家。
猛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手机,已经是过去了半个小时,此刻车停在路边,王蔼茗叼着根烟走了出来,见姚一帆下车,立刻把烟掐了。
“那个,你就不要跟我回去了,我自己可以的”姚一帆看着距离家不远的路程,对着王蔼茗说道。
王蔼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还没等他开口,就看见姚一帆已经跑回了家,只得丢下了一句,擦,现在女生都这么无视我这种帅哥嘛?
此刻姚一帆如果听见,必定翻个白眼,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而姚一帆顺着小路已经跑回了家,刚开门,迎面来的不是爸妈丑恶的嘴脸,而是背后的一记重锤,刹那间头一歪,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自己被换了一件黑色中山装,手腕和脚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里塞上了不知用了多久的抹布,隐隐约约间看见一个黑色道袍的盲人术士在比划着什么。
旁边的奶奶来了一句:“真要这样嘛?真的能改写命格!”
只见旁边的大伯母不耐烦的来了一句:“你废什么话,反正是咱们捡来的,如今生意不好做,少养一个不好嘛!”
又听见那术士来了一句:“此法逆天改命,改的是你家命格,以生魂献祭,满20岁的生魂灵体献祭是最好的选择,你们既然选择就没有回头路了。”
此刻的我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我这20年的兢兢业业的活着,竟然不是我亲生的家人,再一想,我的那个梦,好像是真的,但是他们知道与不知道,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反正都要死了,听着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只想感叹一句,做鬼也是个饿死鬼,唉,怎一个苦字了得。
随着身体的天旋地转放入了冰冷的木棺中,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冰凉而苍老的声音:“得罪了,小姑娘,你要是做厉鬼千万别来找我!”
姚一帆此刻欲哭无泪,你要干嘛,说好了不带这么玩的,反正横竖一死,你来个痛快的。
“呲啦”一声是皮肉分开的声音,鲜血随着姚一帆的脖子流淌出来,在姚一帆惊愕的目光中,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
她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而头顶的光亮则在一瞬间合上,一枚粗壮的钉子冷不丁防的在头顶上响起。
叮叮当当的声音顿时刺破了耳膜,一道拳头粗的钉子径直穿过了姚一帆的胸膛,姚一帆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然后猛的从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有凝固的有干涸的,手指头原本有力的敲打那层门板,却又无力的垂下。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一滴两滴,没入那漆黑的血夜中,头顶上呼隆隆的响起骨铃的清脆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活人入棺,生者祭祀,我即元首,入我阵来。”
姚一帆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我这是要死了吗?据说人所有的血液流淌完了只需要三分钟,那么是不是这短暂的一生,也将随风消散。
原来奶奶一直告诉我我们是亲人,都是假的,假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任何人会在乎我的感受。
我就是那个窝囊废,说完姚一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踹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一下两下,数十下,都未曾动摇这层厚实的棺木分毫。
而里面的空气也逐渐稀少,姚一帆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早已麻木了,自己的意识在当中游离迷糊,仿佛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她是一个婴儿的状态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本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女娃却阴差阳错的被大伯母捡到,交给如今的父母抚养,然后逐渐长大,遇见自己心爱的人,结婚,生子,本应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一生。
而这一切,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在最后的时刻,她的灵魂晃悠悠的飘出来,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本以为会迎接她的是黑白无常,拖着长长舌头的白无常和拿着铁链的黑无常黑无常过来,没想到过了许久,头顶上传来一阵不可抗拒的声音。
你真的就希望死于自己非命,你不想逆天改命吗?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姚一帆凝视着前方大喊了一句:“谁?出来”,转头,没有看见任何人。
再问你一遍,你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这次姚一帆坚定的看向了远处的声音,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才不要这么任人宰割,我要斩断我的亲情,因为我从未感受到如此的世间冷暖。
我要获得我的力量,我要做我自己。
“哦!这么有觉悟,那你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吧!姚一帆!”冰冷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
“什么代价,你尽管拿去”
“那么,我要你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外加你的亲情丝,你可愿意!”
只是交出我的魂魄之一,这条亲情丝不要也罢,你拿去,我愿意。姚一帆一字一句道。
“倒是个爽快人”语气中不再是无限的威压,转而换成了一丝玩味。
说着,在姚一帆愣神之际,她魂魄中的一部分化作了一道光飘入了空中,顿时一阵云烟伴随着一根粉红色的丝线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