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一群睡着了的狗子,大小不一,胖瘦各异。
就像前世他参加亲戚朋友家的婚礼时,眼看着面前一大桌子各色美食,却不能动筷子,非要等到新娘新郎的婚礼仪式结束才可以吃。
他有的是耐心,为了能让这些狗子成为他的盘中餐,他必须耐心地等下去。
等到他的腿完全康复那一天,他会说服黎莎,吃掉它们。
如果黎莎不同意,他就另想办法。
反正无论如何,总有一天他会让这群狗子通通进到他肚子里去。
他可不想和这群狗子成为好朋友,它们明明就是食物嘛。
就在齐魏脑子里正勾画着一场狗肉大盛宴的时候,他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哈士奇表面上在熟睡,可它身体所在的位置却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齐魏瞪大眼睛,瞅着哈士奇,哈士奇的眼睛闭着,表情淡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如果不是刻意地去看,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小哈子的身体在地上平移。
齐魏忍不住狼嘴咧了一下,这可是太有意思了。
他半阖着眼,饶有兴致地瞧着那只满身黑白配毛色的哈士奇。
哈士奇的身体,离原本它睡觉的那个地方越来越远了。
令齐魏惊奇的是,哈士奇移动的路线不只是直线,它身体快接近金毛时,竟然拐了个弯儿,绕过金毛,向黎莎身边去了。
齐魏突然想起了人类中的鬼步,但鬼步至少是用脚走出来的小碎步,只不过人的脚被长长的戏服遮住了,人又努力保持身体不晃动,所以鬼步给人的感觉就是唱戏的人在平地上凭空飘来飘去。
目前这只哈士奇的梦中平移可是没有任何物件遮挡,是赤裸裸地暴露在齐魏的眼皮子底下的。
齐魏除了看到哈士奇的尾巴轻轻在地上扫了几下,愣是没有看出来哈士奇其他身体部位的动静。
哈士奇好像特别想紧紧挨着黎莎睡觉,但它又不敢让自己的身体真的接触到黎莎的皮毛,在离黎莎的身体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哈士奇停了下来,不动了。
洞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几只狗子的呼噜声,好像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哈士奇从一开始就是在黎莎的身旁睡着一样。
齐魏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
狗子们对齐魏完全放下了戒备之心,开始把他当做它们其中的一员了。
它们让齐魏吃着它们艰难捕到或向路过的游人讨要来的食物,希望齐魏的伤早点好起来。
黎莎则每天监督着齐魏按时吃药,用嘴噙来干净的雪,让齐魏把药和着药吃下去。
齐魏每次看到黎莎把药放在一团雪上,盯着他吃药时,他都会想起他做人时候的妈妈。
每次想起妈妈,齐魏都会免不了一阵伤感。
他这种哀伤的神情,在黎莎看来,就是他对自己腿伤的无奈。
黎莎总是安慰着齐魏:“齐魏,你腿上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来的,不要那么悲观。”
那只叫皮皮的小狗,把自己向附近村民讨要的鸡骨头拿给齐魏吃。
齐魏吃着那点鸡骨头的时候,看到皮皮眼睛盯着鸡骨头,口水流了下来。
不知怎的,他有点儿吃不下去了,他把剩下的一点儿鸡骨头给皮皮吃,皮皮却摇摇头说:
“我不吃,你吃吧,你吃了,伤口会好得快一些。”
说完,皮皮就跑开了。
闲暇的时候,狗子们还会邀请齐魏一起游戏玩耍。
大黄从一个坡上滑下来,再上去重新滑下来,如此反复了好多次,也不知疲倦,这坡上的雪已被大黄压成了实的,形成了一个滑梯。
它看到齐魏在那儿趴着不动,就大声地叫着:
“齐魏,你别总在那儿躺着不动,来跟我一起滑滑坡,很好玩儿呢。”
齐魏看了大耳朵狗一眼,“你滑吧,我的腿还没有好利索,那种玩法对我的伤可没有好处。”
“好吧,齐魏。”
大耳朵狗说道。
太阳照在齐魏的身上,暖洋洋的,他换了个姿势,侧躺在那儿,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重物压着了,有点儿不舒服,就是以前被厚厚的积雪压到的时候也没有感觉这么重过。
他睁开眼睛,向自己身上看去。
好家伙,自己的肚皮上趴着三只小狗,都睡得正香呢。
其中一只,就是那天齐魏刚跟着黎莎来到的时候,那只吓得浑身哆嗦摊在地上的小白狗,鼻子冒着泡,小嘴张着,发出了小哨子一般的打鼾声。
齐魏看着它们。
小骨头小肉的,肯定好吃。
不像驼鹿的骨头又大又硬,难啃得要死。
齐魏伸出一只前爪,把那个叫豆荚的小白狗勾了过来,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嘴巴边。
小白狗扭动一下小身子,打了个哈欠,又睡了。
齐魏看到了小白狗嘴里的小牙齿和小小的舌头,那条小舌头是红色的,看上去嫩嫩滑滑的,令狼特别有食欲。
齐魏咽了口吐沫,把要流出嘴的哈喇子收了回去。
他抚摸着小白狗的小肚子,温温软软的,里面放着这个小生命的心,肝,肺,肠子等等,都是香软可口的。
齐魏又拨弄着小白狗的爪子,爪子这么小,吃起来一定是嘎嘣脆的那种。
慢慢地,齐魏长开了嘴巴,向小白狗伸了过去。
不远处蹲着的边牧眼中闪着疑惑,晃了晃脑袋,瞧着齐魏。
齐魏把小白狗的半个身子含在了嘴里,轻轻咬了咬,又吐了出来。
他现在还不能吃这个小东西,若是他的嘴巴真的对着小白狗咬了下去,先不说这里的狗子对他群起而攻之,恐怕黎莎也会把他撕个粉碎。
这只叫豆荚的小白狗在齐魏的拨弄下终于醒了过来,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齐魏的脸,有些迷茫,它怎么睡到了齐魏的脖子边?
这个小家伙做梦都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