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起了怜悯之心?”兰沁不悦地看向她。
“三姨母先等等,让我想想办法。”
她总觉得为了孩子伤害医师有违天理,迟迟不开口表态。
“阿梦,还想什么呢,再晚一点医师跑远了!!”
兰沁心急,继续道:“你以前可不是个不忍杀生的主啊。”
难不成有个身孕,开始母爱泛滥,舍不得残害?
在一旁听着三姨母唠唠叨叨的她急得心里发慌。
脑海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两个月前任长毅误以为自己与他同过房。
如果谣言四起,可以把孩子算在任长毅的头上。
而且有了孩子,夺位不成还能让父王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她把想法说给她们听,得到她们的认同后继续道。
“既然任素、父王能瞒着我母后生下任长毅,那我为何不可以瞒着任长毅、父王生下相柳的孩子。”
“让他们也尝尝被瞒着的滋味是什么。”
声音带有怨气。
是她对那对父子的怨恨,还有为母后感到不值的一丝惋惜。
兰沁对任长毅没有好感,对他的生母更有仇恨。
既然任素死了,有一个让她儿子痛苦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好!阿梦,听你的。”
一拍即合,大家紧张的心情也变得舒缓。
“三姨母,我肚子有孩子一事请您保密,我想等他们发现了再说。”
“好好好,都听你的,真好,我也要当母亲了。”
看着三姨母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的幸福可见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
而她一脸淡定地捂着腹部,心里的滋味百态。
不是不想怀有相柳的孩子,只是来得太早。
“蓝风,你去替我找来纸笔墨。”
蓝风吃惊地看向兰沁,要这些东西干嘛?
溪梦猜到了兰沁的用途,催促蓝风找来东西。
很快圆桌上放好了纸笔墨。
蓝风站在一旁研墨,把沾了墨汁的笔递给了走来的兰沁。
“王妃请。”
兰沁笑着接下,挥洒自如地在纸上写满。
看着满意的内容,频频点头,递给了蓝风,让对方用信鸟传送到西海。
待蓝风走后,兰沁握着溪梦的手,诚心实意说道。
“阿梦,虽然我现在喜欢苍泪,但当初他如何对你,我心里有数。”
“既然父王下过令,只要我怀有身孕,就送苍泪去杖责五十鞭子。”
“我今日就送信过去,等你大婚之日,再让他向你陪酒谢罪。”
“他现在变了,不再喜欢任素,我能感受得出他心里有我。”
“希望你看在他受了刑罚之后,能够忘记曾经过往。”
看着三姨母真诚的脸,又凝视对方的肚子,“好,看在你和孩子的面子上饶了他。”
“但凡以后他让你受了委屈,决不轻饶。”
兰沁高兴地如小鸡啄米一般。
蓝风做完事,推门而入,“公主,时候不早了。”
她与兰沁交代一两句就带着蓝风离开。
一辆棕色的马车在路上慢悠行走,车里的溪梦闭目养神。
守在身边的蓝风双眼灼灼地看着她。
“蓝风,你心里有事?”溪梦开了口。
蓝风确实藏有事,心中纠结要不要开口,最后笃定主意。
“您的情况要不要告诉相柳?”
“他好歹也是孩子的生父,若是他知晓一二,大婚当日也能顾及你的安危。”
她眼睛抖了一下,眉眼温柔了一瞬。
是该告诉他一声。
“你去传话,明日巳时让相柳务必备好催情散,相约元池湖。”
“顺道让他把两个月前与任长毅苟合的女妖叫来。”
蓝风微微点头,跳下马车,往相反方向走去。
次日,元池湖
溪梦带着蓝风与任长毅一同游船,大船停在了湖中央。
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上次和二舅、相柳、祈佑、祈灵、蓝风一起烤肉的画面。
嘴角不知不觉爬上了笑意,被任长毅逮个正着。
“阿梦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让你安排的酒菜备好了吗?”不想与他继续纠缠,故意把话扯到酒菜上去。
啪啪啪!
空中传来手掌双击的声响,“抬上来!”
在任长毅的指挥下,几名婢女、侍卫麻利地在甲板上安桌凳、摆酒菜。
香喷喷的菜冒出一缕热气,飘到了她的鼻尖,一晃而过。
也不知道相柳有没有在酒菜里下药。
不管了,先灌醉任长毅再说。
她挥挥手,遣散了婢女、侍卫们,就连蓝风也被赶走。
端起酒壶往他的杯中倒入,又往自己的杯中灌满。
举起酒杯,嘴角扬起淡笑,“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大婚了。”
“难得出来一趟,这酒,你得喝。”
双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任长毅没有丝毫怀疑,干脆地喝下她倒得一杯又一杯。
而她的酒杯在碰到嘴唇之际,偷偷往身后泼去。
酒水量较少,落到甲板上也没有引起任长毅的怀疑。
一刻钟后,任长毅还是没有醉倒。
她正准备起身找蓝风之时,一名婢女走上前,对着她轻轻地笑。
带着点勾引和促狭。
惹得她十分不自在。
低着头,看着移动的酒壶在一点点灌满任长毅的酒杯。
“阿梦,敬你一杯,马上你就是我的了,高兴,哈哈哈!”
喝得微微迷糊的任长毅还没等她端起酒杯,爽利地喝完。
酒尽,出乎意料地倒在桌上,发出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