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加加和杨闻涛都不是惯常焦虑的人,但结婚这事,自古以来,都是大事,再怎么装得平淡如水,也难免紧张忐忑。
虽然之前两个人做了准备和沟通,到了民政局结婚登记办事大厅,也手足无措起来。
杨闻涛灰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衣崭新亮眼,白的太明显,让余加加总是忍不住想笑。余加加的橙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衬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松软可口的面包,杨闻涛看着挪不开眼。
两人并行走进办事大厅,有工作人员迎面走上前问:“两位办什么事?”
得知他们是结婚登记,引导他们取号等候。
大厅泾渭分明地分成两部分,结婚在左,离婚向右,结婚就得激进点,离婚相对保守些。今天的情况,两边人都不少。
余加加和杨闻涛已经是早起早到了,在他们前面的还有8对比他们更着急的。
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杨闻涛觉得浑身刺挠,好像身上爬满了蚂蚁。
余加加也很紧张,把自己和杨闻涛的户口本身份证看了又看,生怕落下哪一个。
为了转移注意力,杨闻涛只好观察进去又出来的人。
“最快的进去10分钟,慢的20分钟。还有四个轮到我们。”
余加加忍不住说:“你不要制造焦虑了,我现在紧张到不行。”
杨闻涛终于找到了话题:“难得你余总也有这样的时刻啊。”
“谁还不是第一次啊!”
突然杨闻涛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刚刚出来的一对,一直目送他们走出大厅。
余加加也觉察到了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怎么了,认识啊,前女友?”
“嗐!什么跟什么?不过很有意思啊。”
余加加:“怎么个有意思法?”
杨闻涛来了兴致:“如果我没记错,刚才那对应该是,一个多月前相亲大会流水席相亲的一对,当时这俩人差点打起来。”
杨闻涛大喘气停了一下,确保余加加有兴趣,才继续说:“当时这女的,说自己年薪30万有房有车有颜,要找个年薪50万以上房比她大车比她贵有八块腹肌的。而这男的说自己完全符合她的条件,但他只想找个年轻的。那女的当场就开骂了。因为当时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刚才就一眼就认出他们俩了。”
余加加感慨道:“缘分这事,有时候真没法说。”
然后杨闻涛为了缓解紧张,想象那对欢喜冤家走到一起的各种可能性。
余加加也配合,参与了推测。正聊得兴起呢,就听到叫号了,还是余加加先反应过来。两个人赶紧起身,走进了玻璃隔断的房子里。
听着工作人员的指挥,把身份证、户口本交过去。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先拿着身份证对着两人看了看,确定是本人,然后还问了一句:“是本人自愿结婚吗?”
两人都赶紧点头:“自愿。”
然后工作人员把资料交给旁边一位男工作人员去复印,随手拿起一式两份签字声明,主要内容是“本人无配偶以及对方当事人没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两人快速地看完了,各自签了字,交给工作人员。
这时候,另一位工作人员也把资料复印好了,对他俩说:“来隔壁拍照吧。”
站在一面大红背景墙面前面,两人有15公分的身高差,紧挨着多少有点不自然,杨闻涛下意识伸手揽住了余加加的肩膀,结果对面拍照的工作人员说话了。
“哎,小伙子,把手放下来,两个人靠近一点就行。”
杨闻涛赶紧把手放下来,余加加也向他挨了挨,直到两人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温度,有些心猿意马的尴尬。
好在照片很快拍完了。
男性工作人员说:“好了。”
两个才敢大口呼吸。
之前的紧张已经消除了,在被叫着走流程的情况下,心理活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还没等有什么心理波动的时候,已经被安排下一个环节了。
“我们这里还有宣誓服务环节,誓词都是准备好的,可以照着念,视频可以保留作纪念,服务费40,你们需要吗?”
两个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不要!”
他们又坐回到女性工作人员面前,看着对方在电脑前一通忙活,听着打印机吱吱吱响了一会儿,把结婚证打印出来。对方拿过来,然后拿起印章,没有犹豫当当,连盖两份,稍微欣赏一番,就递给了余加加和杨余涛。
“恭喜。”没有多说一个字。
余加加和杨闻涛各自拿起一份结婚证书,看着里面刚刚拍的照片,看着里面红色钢印压着的日期,以及其他信息,感觉挺复杂的,紧张是没有了,但是快乐也没有预期的多,反而是一种轻松感慢慢充满内心。
两个曾经的恐婚族终于结婚了,颇有一种人生大事尘埃落定的味道,别人也是这样吗?如梦似幻的感觉。
紧接着,工作人员提醒他们把户口本和身份证都收好,然后又嘱咐一句:“打算马上要孩子的话,建议去做个婚检。”
两人答应着,快速走出了大厅。
孩子?还早了点。
一出门杨闻涛就拉住了余加加的手,这次余加加没有躲。
“时间还早,我家离得近,先去我那儿吧。是不该说咱们家了?”
“去干什么?”余加加看着有些雀跃的杨闻涛,有点小害怕。
“登记了,合法了,从此可以一起玩耍啦?”
余加加哭笑不得:“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杨闻涛故意笑着看她:“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安排一下房间布置,添置什么新家具,还有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余加加羞红了脸,甩开手,作势要打人。
杨闻涛又一把抓住,认真地说:”合作愉快。”
余加加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项目、合作”这些词了,多影响心情破坏气氛啊,但是想想这事始作俑者是自己,无论杨闻涛表现得多么不识趣,那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