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神医年龄大了,做这么久的手术,难免有些疲累,他找个地方坐下,喝口茶润润口之后才说:“手术的挺成功的,但他的腿伤的太重,想要健步如飞不大可能。”
孟云栖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能恢复最好,就算能恢复,她也不能让孟谦恢复。
孟谦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众人不免失望。
温良玉问:“那能否正常走路?会不会瘸?”
华神医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走路是没问题的, 他的关节骨头都碎了,不能长距离走路,那条伤了的腿也不能站立太久,遇到阴雨寒冷天气也会腿疼,以后要小心保养。还会留下一点小毛病,稍微有点瘸,不过无关大雅。”
孟云栖十分畅快,这点小毛病足够孟谦失去所有了。
温良玉满面愁容,刚才她心怀希望,希望华神医出手能让孟谦以后健步如飞,没想到仅仅是能走路。
虽然别的大夫连让孟谦走路都办不到,华神医就办到了,但距离她想要的效果还是差了很多。
孟帛、孟复跟孟涯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从前有孟谦这个嫡长子在头上压着,孟府的任何好处都轮不到他们,如今他们也有了机会,让他们如何不动心?
几个人表面伤心,实则心中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在孟谦的伤处砸上几下,让他彻底不能康复。
尤其是孟涯,是最有资格继承爵位的。
昨夜他的小厮就给他说了这件事,让他以后好好表现,他也觉得有理。
孟涯安抚温良玉:“母亲别担心,以后慢慢治疗,好生养着,说不定能恢复如初。”
温良玉轻轻点了点头,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封递给了华神医。
孟帛跟孟复也都装模作样的安抚温良玉,说了许多宽心的话,甚至兄弟三人还去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孟谦。
沈牧之一直到离开,都没有看孟云栖一眼,更别提跟她说话了 。
孟云栖也倔强的不理会沈牧之,始终跟沈牧之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态度也不冷不热。
温良玉带着几个儿女守在孟谦床前,等他醒来。
还嘱咐几个儿女一定要瞒着孟谦,若是他问起来就说他能恢复如初。
孟云栖带头答应:“母亲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告诉大哥的。让大哥好好养伤,说不定以后我们能遇到医术更加高明的神医,真能医治好大哥呢。”
她这么一说,温良玉心里产生了一种以后还能遇到医术更好的神医的错觉,她也乐观起来:“你说的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定有医术更好的神医。”
孟云栖留心看着,她发现孟帛孟复脸上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不悦,就知道孟家的男儿跟别家的男子没什么区别,利益面前谁家也没有亲兄弟。
孟家很快会热闹起来,她真有些迫不及待呢。
天黑了下来,孟谦醒来的时候,孟国公也从外面回来了。
“谦儿能站起来了,实在太好了。菁菁的头发日后也能长出来,今日两件好事,好!”孟国公一扫接连两日的阴霾,心情大好,看着身边的人也都顺眼了许多。
孟家的儿女们也忙不迭的在一旁说吉利话。
沈牧之回了东宫,就有人告诉他皇后娘娘有请,让他陪皇后娘娘一起用晚膳。
他就知道皇后找他是因为他去了孟家的事情,这件事确实该跟母后说一声,他就去了。
皇后是温良玉的亲姐姐,也是孟谦的姨母,可以说是看着孟谦长大的,她并不反对儿子带着华神医去给孟谦医治,只是恼火儿子有事不跟她商量一下,就擅自做决定。
沈牧之披着夜色来到皇后宫里,按照规矩给皇后施礼。
皇后把屋子里的宫人都遣了出去,才问他:“孟云栖不是孟家女儿的事情,你怎么看?”
沈牧之略显惊讶:“母后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皇后脸色不大好,还有些头疼,这两天闹心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儿子不省心,她烦的很。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都传到宫里来了,今日嫔妃来请安,安贵妃亲口跟我说了此事,她还问我的看法,是不是要换个太子妃。还奚落我这农家长大的女子能不能胜任太子妃,孟家一真一假两个女儿,各有所长。孟云栖虽是假的,可气质端庄,聪慧沉稳,确实是当太子妃的上好人选。孟菁菁血统纯正,可是人却冒冒失失愚蠢透顶。”
沈牧之何尝不知道孟菁菁的缺点,他也不喜母亲把自己母族的女子嫁给他当太子妃。
他不喜母后管束他太多事情。
“母后,儿臣不喜孟云栖,她美则美矣,就是太死板,凡事讲规矩,适合做太子妃,但不适合做儿臣的妻子。儿臣想让菁菁入东宫。”
皇后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失望的摇了摇头:“孟菁菁入东宫做妾可以,做太子妃不行。”
沈牧之自然知道皇后的意思:“菁菁可以学。”
皇后瞥了儿子一眼:“无论怎么学,都改变不了她的愚蠢。”
沈牧之十分痛苦烦躁:“母后,太子妃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了,儿臣不想娶孟云栖。”
皇后十分强势:“不行,就算你不想让孟云栖做太子妃,孟菁菁也绝不可能做太子妃,她太蠢,会丢了皇家颜面。上次我见她了,行礼都学不会,论聪慧,比孟云栖差远了。”
沈牧之有些生气:“母后不觉得太聪慧的人不好掌控吗?”
皇后立刻反驳:“太蠢的人撑不起门楣,孟菁菁做妾可以,做太子妃不行。”
沈牧之十分不解:“母后,为什么呀,儿子就想娶个称心如意的女子都不行吗?”
“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皇后不容置疑地说道。
沈牧之无奈:“儿臣自己去跟父皇说。”
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不许去!”皇后站了起来,“因为此事,你父皇已经跟我闹的不愉快了,你若再去,势必惹恼你父皇,让衡王和安贵妃找到错处,你太子的位置堪忧啊。”
沈牧之没有细想,他全凭意气用事:“太子妃而已,能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