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别在意,华神医说你能好,又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呢?下人嘴碎,等会儿我就禀报母亲,让母亲好好管教他们,谁还敢乱说,就打一顿发卖出去。”
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传来,孟云栖扭头看过去,是在孟府干了十几年的一个妇人林嫂,四十岁上下,弯腰驼背,皮肤粗糙。
如果晏初说的没错的话,这个林嫂还有一个申叔,他们两个一直潜伏在孟府,守护孟涯十几年,就在府里打扫园子,修剪花草,干活卖力吃苦耐劳,是府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若不是晏初告诉她,她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两个人。
林嫂瞧见两个主子,按照规矩给两人行了礼,就继续扫地去了。
孟谦并未在意刚才说的话被林嫂听了去,他继续跟孟云栖说道:“你还听说什么?”
孟云栖欲言又止,想了想,就安抚他两句:“你别多想,你的腿会好的,你的世子之位还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孟谦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孟涯看他腿伤了,肯定以后不能袭爵了,就打起世子之位的主意。甚至孟帛和孟复两人也都觊觎过他的世子之位。
他挥了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下他和孟云栖。
他脸色冷了下来:“你听说了什么,都告诉我。”
孟云栖才不想授人以柄,免得以后东窗事发,让孟帛孟复和孟涯都以为是她挑唆的。
她为难的开口:“大哥别问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谦独自沐浴在阳光下,心情很不好。
他怀疑他的腿好不了了,是华神医在骗他,父亲和母亲,还有几个弟弟都在骗他。太医都治不好的腿,华神医就能治好?
看孟云栖不想多说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猜到事情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好。莫非他的腿真的废了?
他躺在软轿上,自己一个人梳理最近身边人的态度,越想越不对劲。
又回想华神医第一次来的那日,给他诊治过以后,是出去跟家里人说的情况,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
他闭上眼睛,便觉痛心不已,他一个人都不想见,就在那里晒太阳。
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
林嫂在暗处看了很久,瞧着没人,她身边站着另一个身形佝偻的男子,正是大家口中的老好人,被叫做申叔的申岸。
两人眼神阴暗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申岸从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形状的小瓶子来,交给林嫂。
然后他搬起一块石头,两人一起蹑手蹑脚的朝孟谦走去。
林嫂将手里的小瓶子放在孟谦鼻尖一小会儿就缩了回来。
申岸高高举起石头,朝着孟谦的伤腿狠狠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孟谦腿上渗出鲜血,两人才离开此地。
孟谦是被疼醒的,伤腿传来钻心的疼。
他不自觉的喊出了声音:“啊——”
伸手一摸,湿漉漉的,抬手看到手上的血迹,孟谦震惊了,怎么回事?
轻轻一动,钻心的剧痛随后传来:“来人,来人,来人!”
孟帛孟复跟孟涯兄弟三人正好也来逛园子,远远就听见了孟谦的喊声,等跑过来,几人瞧见那条带血的腿,都傻了。
青藤院。
立春正低声禀报刚才所见的事情:“果然不出小姐所料,林嫂跟申岸一起动的手,一个迷晕孟谦,一个用石头砸他的腿。全程孟谦都没有一点感觉。”
孟云栖淡定的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或许,林嫂跟申岸早就想动手,并非因为听到我的话才临时起意的。如若不然,那么厉害的迷药是从哪里来的?”
立春赞同孟云栖的想法:“小姐说的不错,砸了好几下,孟谦一点反应都没有,足以说明那迷药十分厉害。寻常人,谁随身带着这么厉害的东西?”
孟谦二次伤害传开的时候,孟云栖正跟针线房的人说话。
针线房的人给孟云栖准备了年节宫宴穿的衣服,今日刚刚做好,请孟云栖来试一试。
孟云栖让章春梅拿了一把金瓜子赏给针线房的管事,还说了句:“不用改了,挺好的,王管事辛苦。”
玉儿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大好:“小姐,世子在园子里被人砸了腿,现在府医正医治呢。”
“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孟云栖惊诧的问,放下衣服就往外跑。
快到年节了,孟府忙的很,孟国公忙着跟同僚联络感情,温良玉忙着张罗过年的东西,下人来来往往,有闲工夫逛园子的人确实不多,要不然也不能那么久没人发现孟谦出了意外。
温良玉派人去找孟国公回来,再派人去东宫请华神医。
等孟国公回来,孟谦才刚刚喝下止痛的麻沸散。
“怎么回事?”孟国公脸色铁青的看着另外三个儿子:“谁干的!”
他心里清楚的很,长子的腿很有可能好不了了,世子人选只能换人,但没想到三个儿子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直接动手了。
“说!”孟国公吼了一声,三人浑身一震。
孟帛孟复和孟涯齐齐摇头:“不是我。”
孟国公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进屋。
府医束手无策,冲着孟国公摇了摇头:“公爷,小人无能,还是等华神医来了再说吧。”
孟谦一脸绝望:“父亲,我就在园子里晒太阳,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就这样了,肯定是有人害我,父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孟国公十分吃惊:“有人砸你的时候,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孟谦满脸的泪:“没有,按理说我睡的再死,也不至于被人砸断腿也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害我。”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这些日子他们没少打我的主意,父亲,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孟云栖从外面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父亲,怎么会这样,我刚才跟大哥在园子里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才多大功夫,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