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冷冽,幼儿园再过几个星期就要放寒假了。
景安宁不会开车,只得劳烦靳则承充当司机。
市区里的环卫工人纷纷抬着大扫把扫雪,有一些穿着时髦的女孩从家里拿装饰物点缀自己堆好的雪人。
景鑫宇趴着车窗向外看:“姐姐,她们不穿裤子,会不会冷啊?”
景安宁:“……”
靳则承:“……”
……
到了幼儿园,景安宁没让靳则承跟着下来。她怕景鑫宇湿了鞋子引起感冒,于是一路将他抱到班级。
门口站着位个子高挑的女老师,看到景鑫宇,就向他招招手:“鑫宇今天来的很早啊。”
景鑫宇揉了揉鼻子,“哼哼”两声,说道:“今天是哥哥姐姐送我来的,如果是妈妈送我的话,应该还要过十分钟我才能到。”
“嗯。”老师重重地点头,毫不敷衍。
景鑫宇抱着景安宁的脖子,对谢妍说:“这是我姐姐,世界上最厉害的大提琴家。”
景安宁:……
这小子还挺能夸。
谢妍点头,她一眼就认出了景安宁,十四岁被赋予“天赐的音乐少女”的称呼,想不认识她都难。
等景鑫宇进了班级,谢妍才按捺不住激动,跟景安宁聊了起来。
“景大师,您好。”谢妍伸出右手。
“您好。”景安宁同她握手。
谢妍虽然比景安宁矮了一点,但也是一米七几的高个子,此时的她大概是想不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景安宁,以至于只会激动地打招呼。
景安宁:“景鑫宇在学校表现还好吧?”
谢妍:“嗯,非常乖,回答问题和参与游戏都很积极。”
算是尬聊了一会儿,谢妍突然问:“您下一次演出是什么时候?”
景安宁:“不知道。”这些都是贝贝负责,她只负责拉大提琴和谱曲。
“昨天我儿子发烧了,就没去成。”谢妍微微低眸。
“看情况吧,”景安宁从不轻易允诺别人什么,“如果要开演奏会,微博会通知。”
“嗯。”谢妍说:“这周五您有时间吗?”
景安宁想了想,说:“有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幼儿园一直有一个‘周末故事会’活动,每周周五的下午,都要有一位家长上台为孩子们讲故事。当然,这全凭自愿,我们并不强求。”谢妍说,“您是名震世界的大提琴家,如果能来我们班参加这个活动,自然是荣幸之至,而且我相信孩子们也会很高兴。”
景安宁听着,转头看向在班级里玩的不亦乐乎的景鑫宇,思考了片刻,答应下来。
回到车上,靳则承什么都没问,拿过暖手袋递给景安宁。
景安宁坐在副驾驶上,纤细修长的玉指插进暖手袋,良久,才说:“哥,这个星期五我要来幼儿园参加鑫宇他们班的故事会,到时候你有时间吗?”
靳则承开着车,说:“好,我送你过来。”
“嗯。”
路上,景安宁开始想要讲哪个故事,思来想去,终于做了决定,就讲昨天晚上给景鑫宇讲的那个。
路旁的积雪随着太阳的升起愈显得发亮,丝毫没有要融化的意思。
景安宁说:“哥,我们回医院吧。”
景安宁身体不太好,心脏也不好,加之自己心理上的毛病,几乎常年在医院住着。
靳则承点头,“回去让医生给你检查身体。”最近气温下降的厉害,景安宁有点小感冒。
雪,又开始向下飘了。
……
那是一间VIP病房,里面的陈设干净整洁,看样子是经常住。
靳则承:“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
“嗯。”
景安宁走到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片刻,低了低头,目光移至一架大提琴。与她昨天那把不同,这把明显能看出来已经有些年头,没有什么光泽,很旧了。
女孩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阴郁,面色冷淡,有些病态。她走过去拿起那把大提琴,手指捻过上面,并没有灰尘,很干净。
到床前坐下,拉奏昨天那首新曲《Light and dark》。
争论不休“死处逢生还是坠入深渊”,需要听众自己沉思吟味。
大提琴家和音乐家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会拉大提琴,一个精通各种乐器还会谱曲。景安宁是大提琴家,专注于大提琴的演奏,那并不代表她不会谱曲,只是出产较少,侧重于展示。
琴声悠扬低沉,时而急促时而轻缓,曼妙如月下塘色景光,悲情似乱风吹过心房。
景安宁双眸闭合,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阴沉,动作加疾变快,好似“大弦嘈嘈如急雨”。
到高潮部分时,被几声敲门音给打碎。
“请进。”景安宁将大提琴收好放在一旁。
靳则承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医生。
医生蹲下身子给安宁检查身体,景安宁一动不动,眼神有些呆滞,靳则承和医生瞧着觉得不对,刚想开口,就听到她突然来了一句:“哥,我想喝奶茶了。”
靳则承看这情况,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道:“我现在去给你买,很快的。”
“好。”景安宁舔了舔嘴唇,又浓又长的睫毛像一把齐刷刷的小扇子,扫过眼下,撑开在眼皮上。
医生给景安宁检查身体,并问她一些问题,等靳则承回来的时候,医生也忙好了。
靳则承递给景安宁一杯奥利奥烤奶,医生跟他打了个招呼,两人走到办公室里。
“安宁的身体怎么样?”靳则承问。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着刚才那张单子,道:“身体上就是个小感冒,没多大事,至于心理上……师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靳则承不语,低头看着地板。
宁途抬手示意靳则承坐,起身去泡了两杯咖啡。
“她的情绪变化无常,昨天走的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