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余生掏出一看,两条案情通报。
其一,昨夜被捕的两名亡命之徒吞药自杀。
其二,被列为重点抓捕对象的花狼潜伏在威华市,务必抓紧核查抓捕。
付余生皱紧眉头,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五点。
东方破晓,晨曦初透。
可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近年来,付余生在内部工作通报中经常看到花狼的讯息。
这个代号花狼的经济间谍,原是中亚一个已经崩溃的间谍组织的骨干成员。
他的组织被中国和中亚国反间谍机构联合铲除后,花狼潜入境内流窜作案。
他是个水平高超的电脑黑客,凭借非凡的技术能力,曾多次试图远程侵入国家经济部门指挥调度系统窃取重要文件和数据。
虽然最终被有效拦截,但他的行为性质恶劣,具有严重的威胁性和破坏性。
他无法侵入国家重重设防的调度系统,就改为窃取地方财经情报卖给国外间谍组织获利。
由于花狼独来独往、行踪不定,会多地口语,且擅长伪装,乔装打扮之后与本地人无异,且他很少长时间抛头露面,大多时间通过网络进行犯罪活动,所以至今我方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但是,我方知道此人除了进行网络犯罪之外,还喜欢利用身居高位的女性或者与重要机构官员有密切关系的女人窃取机密。
最令人气恼的是,在他成功获得机密后,被他利用的女人几乎无一例外死于非命,有的是死于药物导致的突发性心脏病,有的被安眠后窒息而死,也有被直接利刃割喉致死。
他的花狼代号,还是安全部门从国外谍报机构反馈过来的。
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经济间谍兼杀人犯,就潜伏在这座城市里。
他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藏在某个角落里忍耐蛰伏,像毒蛇一样瞪着噬血的眼睛,吐着邪恶的信子伺机而动……
花狼和肖义鸿是不是一伙的?
突然,脑海中劈过一道闪电。
他记起前段时间,他陪着夜安锦在法医学院调查周路凯女儿周欣莹遇害一案。
当时,他并不是闲来无事,专门为了陪伴夜安锦讨她欢喜。
他是听到周路凯局长的女儿遇害,深为震惊。
要知道,公安局长虽然位高权重,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是个高危职业。
一方面要抵制贪腐的诱惑,另一方面侦破各种刑事案件随时可能引来犯罪团伙的报复,其家人的安全也往往受到威胁。
此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恶性事件。
某市公安局局长五一期间惨遭灭门,最终警方查获真凶,凶手是一年前该局长下令抓捕的一名罪犯的妹妹。
这个女人以应聘保姆为名,骗取了该局长妻子的信任,潜伏在其家中伺机报复。
她在做饭时动了手脚,并趁该局长及其家人熟睡之际,残忍地杀害了一家三口并伪装报案……
此前,付余生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联系昨夜发生的事和刚才上面下达的指示,他突然想,这件事会不会是肖义鸿团伙的报复行为,亦或是花狼干的?
一念即起,惊心动魄。
付余生咬住下唇,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应该怎么引蛇出洞……
“妈妈……”
就在这时,床上的夜安锦吟唤了一声。
付余生猝然回头,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
夜安锦紧皱着眉头,眼角挂着两行清泪,睡得极不安稳。
付余生心里一疼,搂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她往他怀里偎了偎,长长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付余生把她额前垂落的长发拂到脑后,看着她美好到圣洁的睡颜,猛然意识到,夜安锦和贺斌恐怕已经被肖义鸿的同伙给盯上了……
一觉醒来,天又亮了。
“嗷嗷嗷,天怎么这么快亮了?”
夜安锦打着哈欠惨叫着,猛地想起什么,转头一看,身边躺着只绒毛熊,还是那只公的。
母的呢?
在床下幽怨瞪着她。
“不是,我昨天晚上搂的不是你老公,是我……小奶狗。”
夜安锦一头雾水,把公熊轻轻放在母熊旁边。
母熊的目光立刻柔和了。
“琉璃球儿做的眼珠子,也敢瞪我,哼!”
夜安锦给它一记眼神杀。
四下张望。
屋里没别人。
玫瑰花还在,蜡烛已经熄了。
夜安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甘心地大声叫,“付余生!”
“到!”
付余生响亮的回应逗得她嘻嘻傻笑。
好久了,醒来都是她一个人。
屋里空荡荡的,心里也跟着空旷如野。
原来幸福这么简单。
醒来有人应声,就好幸福……
付余生捆着围裙出现在门口,两只手上还有面粉。
夜安锦笑得停不下来。
她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一脸憨笑的样子,萌得付余生心都化了,“怎么了?醒来就这么开心?”
“感觉……我又有家人了。”
夜安锦说着就有泪奔的酸楚。
“嗯,而且你是家长。”
付余生凑过来亲她脸一下。
“……真的吗?”
夜安锦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他。
“当然,一言九鼎。咱俩你老大。”
付余生刮她鼻梁。
面粉在她鼻梁下留下浅浅的一道,越发衬着她晨起的娇颜憨态可掬。
他没忍住,又凑上去啄了一口。
“你这算求婚吗?”
夜安锦顾盼神飞。
付余生顿住,半蹲下来,神情无比郑重,“算预警。嫁给我可能……很危险,你愿意?”
“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