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夜安锦没让付余生陪同,他后背的伤再不好好养着,留疤事小,感染事大。
付余生拗不过夜安锦,只好乖乖在家等她。
夜安锦先去了趟公安局,把那本名册交给贺斌。
贺斌接过翻看后如释重负,“这是铁证。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能充分证明那些国石是你们夜家的,等办理完相关手续,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夜安锦:“嗯。不过我听说和程越柳请了本市最有名的律师,我很奇怪他能替她辩护什么?”
“没什么可辩护的了。程越柳本来想翻供,说那些珠宝是她妈妈陈秋兰转交给她的,她拿到手时并不知道是夜家的东西。但是此前她自己的供词中说得很清楚,打开保险柜必须用刻在你那只琥珀吊坠背面的密码,陈秋兰根本不知道密码是什么,所以她们无法自圆其说。”
贺斌说,“寒律师了解了相关情况之后,已经拒绝为程越柳母女辩护。”
夜安锦愕然。
程越柳真是坑爹害妈的高手。
为了把自己洗白,根本不管她爸爸妈妈的死活了。
这是想让监狱替她尽孝?
贺斌苦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有句话吗?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这种事太多了。被溺爱废了的孩子大都不懂感恩,有的自私到了极点,大祸临头时,他们只想着给自己脱罪,巴不得谁替他们顶罪。再说了,替儿女顶罪的父母也是执迷不悟的糊涂虫,你要是阻止他们继续包庇、纵容,跟要他们的命一样。说白了,都是自作自受。”
话糙理不糙。
惯子如杀子。
程越柳走到今天这步,与程继宗和陈秋兰的溺爱和失败教育分不开。
“陈秋兰敲诈罪涉及数额特别巨大,应该会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再加上非法侵占,至少得判十五年。不过,程越柳不但没能翻案,反而罪加一等,本来判两年就差不多了,这下倒好,两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还得交罚金。”
贺斌说,“这个案子简单,我们很快就能终结侦查,将起诉意见书和相关证据材料移送检察院。”
夜安锦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程越柳终于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过,可能程越柳至今都不知道,她颐指气使的谢辰飞,从始至终都不是她的猎物,而是精于算计的猎人。
如果程越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一气之下批评谢辰飞当年雇凶杀人?
夜安锦心头一亮。
不过,她知道,刑事拘留期间,不管是犯罪嫌疑人家属还是其他人都不允许会见犯罪嫌疑人,除了律师可以去询问涉嫌罪名,可以会见嫌疑人。
也就是说,她现在没有办法见到程越柳,只能通过那个寒律师。
想到这里,夜安锦问贺斌,“队长,你能不能把程越柳找的那个寒律师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想见见他。”
贺斌想都没想,“巧了,她也说想见见你。我刚想征求你的意见呢。”
“他想见我?为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寒淼。”
夜安锦从公安局出来赶往法医学院的路上,有点儿头疼。
本来还想让这个寒律师转告程越柳,让程越柳彻底认清谢辰飞的阴谋诡计,能帮她指证谢辰飞雇凶杀人的事实。
没想到,寒律师竟然就是寒淼。
寒淼为什么要见她?
之前,她见过寒淼两次。
一次是和付余生在海鲜楼吃饭的时候,寒淼摆出一副抓小三的派头作威作福,被她三言两语气跑了。
一次是在婚纱影城,寒淼也落了下风。
难道寒淼又要来质问她为什么说谎,非要让她亲口承认和付余生没关系?
夜安锦郁闷地想,她和寒淼就像天敌,还是一见面就掐那种。
想合作,根本不可能。
好端端一条路又被堵死了……
夜安锦捏捏眉心,只能暂时放弃请寒淼帮忙的想法。
赶到法医学院,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夜安锦赶去自己办公室备课。
没想到在走廊里碰上两个教师模样的人,看她的目光都有点儿怪。
夜安锦一头雾水。
结果,她一开门,就看到楚楠正殷勤地给她擦办公桌。
“楚楠,赶紧,停,停!”
夜安锦看着被收拾得桌明几净的办公室,顿时哭笑不得,“你算是咱们学院这一亩三分地的太子爷了。我初来乍到,你能不能让我低调一点儿?你这是想让我成为全校教师的公敌啊。怪不得我来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对,她们一准儿说我拉拢你走后门才能应聘成功。”
“怕什么?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穿别人的鞋,让别人找去吧!”
楚楠乐呵呵的,放下抹布,狗腿地倒来杯水,“恩师,您请。”
夜安锦瞅了他一眼,别说,她真有点儿渴了。
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儿。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夜安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恩师,你教我鉴宝好不好?我特别迷恋这一行,我从小就喜欢倒腾瓶子罐子,越老的东西我越着迷。可我爸硬逼着我考进这所学院,简直不可理喻。其实你也知道,就我那点儿猫胆儿,真不是干法医的料。”
楚楠苦哈哈地皱着脸,“我现在都不敢拿手术刀上解剖课。我靠,别说亲自动手,就是想想我都发抖。你说我爸是不是我亲生的?为什么非要泯灭我高大上的爱好和天分,非逼着我跟死人和罪犯打交道呢?”
“反了,你是你爸亲生的,不是你爸是你亲生的。”
夜安锦拉抽屉找教材。
“反正我爸和我妈都是法西斯,打着爱我的旗号从小到大对我吆五喝六,剥夺我自由爱好的权利。不过我现在茅塞顿开,我可以像恩师一样,左手鉴宝,右手鉴尸,一专多能,生财有道。”
楚楠凑上来摇着夜安锦的胳膊,“恩师,你就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