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锦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夜家老宅后排十二栋别墅那个退休干部模样的大叔!
夜安锦对此人记忆深刻。
她刚回国不久,头次去夜家老宅,这个男人曾面色慈善地劝她不要买她家的老房子,说风水不好,犯凶。
后来贺斌曾告诉她,十二号别墅独居的富婆张梅芳在去年冬天诡异地死在卧室里。
贺斌他们接到报案后去勘查现场,张梅芳的尸体已经发生腐败,恶臭难闻。
“张梅芳死亡时间是半夜十一点左右,门窗关得好好的,现场也没找到任何鞋印、指纹之类的东西,但死者的手机不见了。我们是通过银行查账查实她死前转过账。”
贺斌当时说,张梅芳的老伴,也就是眼前的男人,听说结发妻子的死讯,欢天喜地赶回来,从此独自在十二号别墅安居乐业。
警方曾怀疑他花钱买凶,但最终没有证据。
张梅芳死得不明不白,和另外的两起类似恶性杀人案一样,悬而未决。
难道,这个男人杀了自己的老婆?
夜安锦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脑际风起云涌之间,心头警铃大作。
此时,这个男人身板挺直、面色凶悍,哪还有一点儿老态龙钟?
他的断臂之处血肉模糊、骨碴参差,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淋漓。
可他表现得像没有痛感一样,阴戾地盯着夜安锦手里的枪,“这把枪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言外之意,好像他认识这把枪。
生死攸关之际,夜安锦才不会分心跟他废话,“蹲下!把手举起来!”
“我玩真人秀又不犯法,你凭什么开枪打我?”
男人不但不示弱,反而咄咄逼人,“何况,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有什么过错,而你,已经犯了非法持有枪支罪和故意杀人罪!”
夜安锦眉头一皱。
上次,她差点儿因为郑吉英跳楼含冤受屈,难道这次又中了圈套?
男人见夜安锦眸光闪烁,突然怒吼,“谁让你乱开枪?你还我的胳膊!”
夜安锦被他吓了一跳,却并没有心颤手抖,见他前冲踢腿,毫不含糊再次开枪。
金豆子似的子弹呼啸而去,快如闪电……
男人没想到他的怒吼和突袭非但没能成功干扰夜安锦的心神、令她恐惧退却,反而激起她无畏的战意,仓皇之间收腿侧身躲过致命一击。
“噗!”
子弹打进了铁围栏里,火花骤起,铁围栏跟瓷的似的龟裂迸散了一段。
男人恼羞成怒,敏捷出手扣向夜安锦纤细的手腕!
夜安锦猝不及防,似乎吓懵了似的并没收臂躲闪。
男人心头大喜,五指如钩握上她的右手猛然发力侧旋,哪想,千钧一发之际,眼前银光一闪!
但觉他的手腕处一凉、一痛,紧接着他的手就失去了握力!
他愕然回视,但见夜安锦的左手里赫然握着把闪亮的手术刀!
趁此机会,夜安锦飞起一脚,猛地踢在男人的小腹上,直踢得男人趔趄倒退了两三步才堪堪站稳。
“你、你练过?”
男人彻底慌了。
他本来看她文文弱弱的,以为她只是嚣张些的绣花枕头,凭着手里有枪虚张声势。
没想到她不但心理素质强悍、身手了得,还右手使枪左手使刀,这谁受得了?
他转头看向右手腕,细长整齐的伤口像用圆珠笔画了一条线。
可他的右手已经筋脉尽断,完全丧失了抓握的能力。
紧接着,鲜血汩汩地从那条细长的伤口里喷涌而出,止都不止不住。
两条胳膊都在片外冒血,男人只觉得身上的力量被迅速抽空,眼前一阵阵发黑。
男人不敢恋战,转身就往阳台边跑。
夜安锦巍然不动,一枪打在他面前的地面上!
男人猛然收势,再不敢轻举妄动,回头看向夜安锦的眼神如碎裂的冰面般脆弱,“别杀我!别杀我!”
“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夜安锦把枪上移,瞄准了他的眉心,“再敢跑,我打爆你的狗头!”
刚才动作过激,气血翻腾,导致他失血速度加快。
此时,男人血流如注,大量失血已经让他头晕目眩。
他看着两条胳膊废掉的胳膊,脸上闪过绝望和怨恨,他盯着夜安锦,想要说什么,剧烈的疼痛让他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弓着身子忍着痛,半天抬不起头……
按规定,一旦犯罪分子失去继续实施犯罪的能力,人民警察就应立即停止使用武器。
夜安锦放下枪,却并不敢松懈,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这时,身后传来响动。
夜安锦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常青打开门冲了过来。
常青看着不远处跪在血泊里的男人上下打量,倏然睁大眼睛,惊疑出声,“花狼!”
“他是花狼?”
夜安锦的心猛地一颤,花狼不该是谢辰飞吗?
难道真的另有其人?
“对,我就是花狼丛森!丛森是我的真名,不是假名。”
丛森凄然一笑,突然对夜安锦磕了两个头,“夜小老板,花狼办事不力,没能替你杀掉谢辰飞,还弄丢了黑蟒六芒星王戒,花狼有罪!”
夜安锦怎么也没想到丛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来威华市,目的就是找你爸爸夜唯真,他是我们’蟒星’情报网真正的老大,不管是刘超生还是我,都听命于他。
刘超生给我的黑蟒六芒星王戒是个假的,也就是故三刀手上的那枚假货,真正的王戒一直在你爸爸手上!”
丛森言之凿凿,“夜老大死后,王戒失窃,我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这几年,一边努力复兴’蟒星’情报网,一边找你好归还王戒。
我处心积虑一而再地把王戒还给你,可你却糊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