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斌精神一振,期待地看着夜安锦。
“她说大导演提前给她排过戏,排戏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儿?”
夜安锦说,“而且案发当天,黄雅娟和方志远怎么知道叶天道会到鑫兴酒店用餐,那么准确地和叶天道碰了头,如果说他们中的哪一个没有跟踪叶天道,这件事解释不通。”
贺斌一点就通,立刻把烟蒂掐灭了,“我刚才都让这女的气糊涂了。如果他们中有人跟踪过叶天道,那就说明他们并非不知道叶天道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不是群演,他们就是有目的的敲诈!”
夜安锦点点头。
贺斌冲夜安锦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转身回审讯室去了。
夜安锦径直下楼去周路凯的办公室。
走到楼拐角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鲁学明。
鲁学明还是一副昏睡百年的样子。
看到夜安锦,鲁学明脚步一顿,“安法医?你怎么在这儿?”
鲁学明因为他老婆经常迟到早退或者请假,之前周路凯和贺斌都叫她“安锦”或者“安法医”,鲁学明也一直这么叫。
“我这不还在取保候审期吗?得随叫随到。”夜安锦苦笑,“刚才上来心不在焉的,走错楼层了。”
鲁学明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说:“这种事儿我常干,怎么你也有糊涂的时候?”
夜安锦愁眉不展:“心烦,数不对。”
“有什么事儿都想开点儿。”鲁学明叹了口气,“人生,苦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夜安锦点点头,“鲁老师,您这是要去哪儿?
鲁学明冲她摆摆手,摇摇晃晃往楼上走,“我去档案科领材料。”
等鲁学明疲惫不堪、脚步虚浮的背影消失在上楼拐角,夜安锦才下楼。
除了周路凯,目前其他人并不知道付余生安好,也不知道她的“取保候审”是做给外人看的。
情绪上,她得表现得沉重一些才合乎情理。
周路凯办公室的门换了指纹密码锁。
夜安锦刚站到门口,门锁轻响了一声,门开了。
“你这门还带外视功能?怎么就知道我到门口了?”
夜安锦进门后好奇地问。
“没办法,吓出心脏病来了,整个心理安慰。”
周路凯关了门,示意她去沙发坐。
夜安锦:“局里肯定有花狼的内线,去档案室偷戒指的那个人找到没有?”
周路凯摇了摇头,“这事儿不能摆在明面上大张旗鼓地查,暗地里搜集证据很难保证没有遗漏。之前的监控资料又残缺不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而且自从那件事和大桶水事件之后,这幢楼里的监控系统进行了更新加密,丛森也已经死了,近段时间很太平。”
“嗯,这样的事急不得,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夜安锦想了想说,“我刚才在楼上下来碰到鲁学明了,他说去档案科拿材料。”
“嗯,贺斌这段时间让他按时上下班,把之前几起命案受害人的尸检报告和相关证物系统地整理出来,要写结案报告。”
周路凯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密封袋放在了茶几上。
密封袋里,放着一些碎裂的塑料条和玻璃碴儿。
夜安锦仔细一看,那是丛森戴的茶色眼镜的部分边框和碎镜片。
“丛森戴的这只眼镜是从国外进口的,是近年来国外间谍常用的一种多功能高科技产品。
它的边框是空心的,里面安装有定位系统,并具备摄像功能。
这只眼镜摄取的影像资料应该直接传入了丛森的手机或者笔记本电脑。”
周路凯说,“但是案发当天,丛森踩碎了这只眼镜,却并没有毁掉手机。
可能是他的两条胳膊被你废掉之后,没有来得及。
但奇怪的是,我们技术科后来查看他的手机,竟然恢复了出厂设置,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夜安锦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天在医院楼间外阳台上,从她追出去到丛森服毒,丛森中间确实没有机会操作手机。
“当时,丛森死后,常青看护现场,让你离开后,贺斌带着乔新他们赶到,对现场进行全面勘查。
这期间,丛森的手机是由鲁学明直接提取并当众放进密封袋里的。
回局里之后,贺斌就把所有涉案物品转交给了技术科。”
周路凯说,“每个环节的工作都严丝合缝,没有人能拿到丛森的手机进行操作,那为什么他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夜安锦不敢妄下断言,只能沉默地听着。
“局里的这个人藏得很深,而且手段和丛森差不多,善于作伪,且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
我怕再出什么意外,让贺斌把丛森的电脑放在我这里,另外整了两台相同品牌、外观一样的寄存在档案科。”
周路凯说着,探身从茶几下面,把那两台电脑拎了出来,“我这些天一直睡在办公室里,除了吃饭、去洗手间,我就没敢离眼。给你。”
夜安锦接过来,13寸的电脑,沉甸甸地压在她手上。
“我对外说技术科破解不了那两台电脑,其实那两台替代品里的文件夹是我让人整的障眼法。”
周路凯苦笑,“我怕技术科里有内鬼,这两台电脑暂时没人动过。”
“你想得真周到。”
夜安锦还是确定了一下,“您的意思是,国安同意了我的方案,可以让楚楠帮忙?”
“嗯。怕节外生枝,这件事要尽快落实。
周路凯说,“如果没有内奸,这两台电脑里的文件技术科应该早就打开了。”
确实是这样。
否则这两台电脑和丛森的手机一样,打开又是空白的,那大家都白忙活了。
夜安锦心里有些小激动。
千万能让她找到谢辰飞的把柄!
周路凯给夜安锦续了茶,自己也喝了两口,然后又从茶几下面掏出一份文件。
夜安锦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