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夜安锦摇了摇头,“那瓶药水是镇静剂,过度使用会导致呼吸抑制、昏迷和死亡。谢辰飞给寒淼灌进去不少,又割伤了她的脖子,救不活她了。”
“这种突发事件难以防范,如果进行突击营救,我们的同志就会暴露,全盘计划也会被打乱,重新部署耗时费力,还可能打草惊蛇。”
付余生捏了捏眉心,“我们无法面面俱到。保存视频,上传给昆仑首长,请示下一步行动。”
“好。”
肖凡迅速操作。
“谢辰飞他们这是在哪儿?为什么这么半天都没有人进房间?”
夜安锦仔细打量屏幕里房间的窗户。
窗外没有建筑物,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在客轮上。其他的人在另一个房间开紧急会议。”付余生说,“那个房间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中。”
夜安锦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棒啊,怎么做到的?”
付余生在旁边的电脑屏幕上调出之前的视频,定好位置,“你看。”
夜安锦看到,“公安”乙开枪射击,打中丛珍宝后迅速撤离。
画面定格。
“公安”乙离开房间的瞬间,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原来有卧底……”
夜安锦恍然大悟的同时心潮澎湃。
“这是一场敌死我活的战争,许多勇敢的战士深入敌穴,为保家卫国铤而走险。”
付余生说,“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不能因为一点变故就心浮气躁。”
夜安锦红了脸。
“当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付余生秒变暖男。
夜安锦知耻后勇,忍不住问,“既然我们有卧底,为什么之前不知道赵钢有问题?”
“不要低估犯罪分子的智商,他们之间也有严密的保密措施,何况我们的卧底才启动不久,赵钢也才露面。”
付余生诲人不倦,“眼前的形势既不是敌在明我在暗,也不是我在明敌在暗。
很多时候,敌我可能是同事、是好友,平时和睦相处,互相不知底细。
就像KS公司里,有卖国的叛徒,也有爱国的志士。
平静的水面下激流暗涌,我们既要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又要小心应对、随机应变,在防守的同时保持随时进攻的状态。”
夜安锦受教不浅,想了想又问,“监控到这些人冒充公安,当时为什么不进行紧急抓捕?”
付余生深深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倒是善于发现和思考问题,先猜着,回头告诉你。”
夜安锦顿时有点儿发窘,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哪一件都是机密,她敢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就是仗着付余生宠信她。
不过,有这样一个恩人、爱人、良师益友集于一身的付宝,她心里美得冒泡泡,唐突些有助于进步嘛。
“我不是嫌你问题多,这是个优点。”
付余生贴心解释,“我刚才在表扬你,不是批评打击。”
肖凡扑哧一声笑了。
夜安锦转悲为喜,情动之下伸手把付余生的头发揉乱,冲他嘻嘻笑。
付余生看她有恃无恐的娇俏模样,顿时有些上头,可这屋里到处都是监控,不能放肆。
付余生有些坐不住,一板一眼的,“该看的都看了,咱们走?”
夜安锦刚起身,传完文件的肖凡咦了一声,“谢辰飞要干什么?”
夜安锦和付余生一看,谢辰飞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他站在两个病床间的空地上,阴戾的目光隔着屏幕,直愣愣地与他们对视。
他的手上、身上、脸上都沾着寒淼的鲜血,跟个吸血鬼似的。
夜安锦不由头皮发麻,都怀疑谢辰飞是不是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知道他们在看他。
“他不知道有摄像头,也不知道我们能看到他。他在看门,有人来了。”
付余生拉夜安锦坐下,“看看他想干什么。”
“这货杀老婆、敲诈岳父,理直气壮、行云流水。我还是头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么凶残可怕、厚颜无耻的罪犯。”
肖凡对刚才的直播仍然心有余悸,把椅子拉远了些,“觉得他还想杀人,血别喷到我身上。”
没想到还真让肖凡说中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捏着插针推门而入。
她本来还哼着曲儿,进门抬眼一看,先是愣了一下。
待看清病床上死状可怖的寒淼,她(护士)手里的吊瓶脱手落地,发出的碎响把她惊回了神儿。
她刚要尖叫,就被谢辰飞从背后箍住身子捂住了嘴。
惊慌失措的护士拼命想掰开谢辰飞的手。
可当她转头看到谢辰飞邪气横生狞笑的脸,顿时吓得气力全失,竟然呆头呆脑放弃了挣扎。
谢辰飞毫无怜悯之心,猛然用后往后一扭!
女人的脖子发出一声轻响,脑袋转了个儿。
女人软软地瘫倒的地上,四肢还在抽搐……
谢辰飞放倒了护士,冲到门旁,把门反锁。
然后,他急三火四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看。
强劲的海风卷入室内,刮得屋里一片凌乱。
入眼是冬日阴霾天空下苍茫的冷海,望不到边际。
“该死!怎么是在船上?”
谢辰飞咒骂了一声,恶狠狠地用力关上窗户。
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可他左顾右盼之后,焦灼的目光落在手机上,突然就安静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片刻,他拖过病床边的椅子,慢慢坐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二。
他已经没有老二了,那里只剩下一堆烂肉和一串废皮了。
他抓狂地揪着头发,紧皱眉头闭目喘息……
“这货手上到底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