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锦做完笔录和常青下楼的时候,迎面碰到了赵钢。
赵钢善于伪装,和往常一样态度疏冷。
夜安锦也不动声色,心中暗生警惕。
她刺伤谢辰飞那晚,后来并没有和赵钢在房间里碰面。
即使赵钢知道谢辰飞是她伤的,也不会怀疑什么。
但这时“恰好”遇见了,她怎么也应该跟他打个招呼。
“赵局长,刚听说你升职了,恭喜你噢。”
夜安锦笑得阳光灿烂。
赵钢对夜安锦一点儿好印象没有。
他觉得夜安锦就是个里外不分、不知好歹的事儿精。
她先是把寒淼害瘫痪了,让谢辰飞给她兜底。
结果她不知感恩反而把谢辰飞捅伤了。
捅伤了人就跑了,还像没事儿人一样。
那天晚上,他正在房间里琢磨事儿,接到谢辰飞用游戏账号发来的信息,赶紧找人前去救助。
谢辰飞那天晚上状态很不好,一路上血流不止、昏昏沉沉。
谢辰飞让他(赵钢)把他(谢辰飞)送到指定地点,赶紧返回居家,说怕引起周路凯等人的怀疑。
他(赵钢)回来之后,也不敢打电话发信息联系谢辰飞。
本来想谢辰飞要么在医治,要么已经带着寒淼去英国了。
他觉得夜安锦再刁蛮任性,也不至于真报警抓谢辰飞。
可他通过游戏账号找了他几次,谢辰飞一直没回应。
难道谢辰飞出事了?
他也不敢瞎打听,被胡思乱想折磨得寝食难安。
刚见做笔录的文员回来了,他知道夜安锦会下楼经过,就想找她打探一下情况。
可他肯定不能提夜安锦捅伤谢辰飞这事,因为按理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正不知怎么开口,夜安锦先示好巴结他,挺好。
赵钢端足了架子,“谢谢,恭喜谈不上,在哪个职位上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你这是……又闯祸了?”
明知故问。
夜安锦打哈哈,“没有,寒九州夫妇不讲理,联系不上寒淼和谢辰飞,上门跟我要人。我又没跟他们去英国,我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情况?”
“你哥嫂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阵子吧,忘了具体哪天。”
夜安锦不耐烦,“那不是我哥嫂,我跟他们不合,他们别来惹我,爱滚哪儿滚哪儿。”
赵钢顿时放心了,“那行,你以后做事别太冲动,公安局都好成你家了。”
夜安锦耸了耸肩膀,“没办法,前几年在国外养了些好习惯,回来看这些人都不顺眼。赵局长,你忙,我以后尽量少来。”
赵钢点点头,目光扫过常青微微一愣,“这位是……”
“是谁你管得着吗?”常青拽丢丢的,“我家安锦做事冲不冲动关你屁事儿?别以为你当个副局长了不起,逮着谁就教训谁。”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赵钢莫名其妙。
“叔,赵局长也是好心。”
夜安锦当和事佬,“赵局长,这是我叔,说话就这样儿,你别见怪。”
说完,夜安锦就拉着常青走了。
“嘁,交往些什么人啊……”
赵钢打消了顾虑,摇了摇头回办公室去了。
夜安锦和常青上了车,夜安锦夸常青,“常叔,还是你牛,骂他两句,他就不敢问东问西了。”
常青冷哼一声,“眼珠子乱转,官腔儿十足,一看就不是个东西。周路凯当初怎么同意让他干办公室主任,这不是在身边埋地雷吗?”
夜安锦疑惑,“你知道他犯事儿了?”
“早知道了,肖凡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这个赵钢的底细查清楚了。”
常青说,“他通过游戏账号给谢辰飞通风报信和善后,才让谢辰飞和丛森犯罪团伙有恃无恐。相关的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但都不足以证明他犯有间谍罪,就等他与三号目标接头,我们好抓他个现形。”
“余生告诉过我,三号目标是个外籍收藏家,携带有一块内置自动收发仪的石头。但这个人近期一直按兵不动,你说他会不会知道谢辰飞出事了?”
夜安锦恨不能把这些坏人一网打尽,也能让付余生好好歇歇。
“应该不会。肖凡对他实施了二十四小时监控,没有发现他和谢辰飞有联系。”
常青说,“我这次外出,是去他上一站的城市去进行调查。他像普通游客,每天四处闲逛,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古玩城。他最喜欢跟摆地摊的聊天,中国话说得特别地道。这些都是他的障眼法,他在等待时机。”
夜安锦点点头。
“余生那小子公报私仇,说得好听让我出去逛景散心,其实就是嫌我碍眼,把我打发远点儿。”
常青终于逮着机会跟夜安锦告状了,“回头你得帮我教育他。他受伤那会儿,我必须配合组织的工作,哪怕我退休了也还是党员,哪能不听指挥?他不能老记恨我。”
“呵呵……常叔,我们登记了,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
夜安锦拉开随身包,把两本结婚证拿了出来。
常青正开车,闻言惊喜,“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孙子了?”
夜安锦……
“我早就盼着你赶紧过审把证领了,早点儿生个小的出来陪我玩。”
常青激动又愤慨,“余生不理我,我都急着把他养的鱼捞出来熬汤喝。”
“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其实我知道,他跟鱼说话一方面是单相思,一方面也是舒缓工作压力。”
常青说,“可问题是他也不让我跟你唠叨,怕我干扰你工作,动不动打发我跑腿,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革命继承人。”
夜安锦忍俊不禁,转头看向常青。
英雄渐老,鬓角已白,眼神却依然坚定。
“常叔,你在我心中就是我的爸爸。等完成了任务,我们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