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学明正抑扬顿挫,情绪无比投入,蓦然被喝问,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他回魂迂魄般看向付余生,竟然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付余生脸色铁青,“你自己是个玩弄感情、背叛婚姻和组织的人,谢辰飞用这套谬论给了你自我安慰和麻痹的借口,你还当真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鲁学明深吸一口气,他竟然被眼前这个小白脸吓得想尿。
他对自己的胆怯而羞耻。
付余生他认识。
不就是个差点儿被谢辰飞炸死的商人吗?
“呵,你不会吗?你要不是垂涎夜安锦的美色,会喜欢她?”
回过神儿来,鲁学明一脸讥讽,“她是个法医,身上的尸味儿洗不掉吧?”
夜安锦皱眉,生怕付余生控制不住当场把他暴揍一顿,急忙握住付余生的手。
付余生的手冰凉而僵硬,仿佛攥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的眼神深邃而凌厉,直逼得鲁学明不敢正视。
“爱情到底是什么不重要。”
付余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重要的是我会守护疼爱她一辈子,你别想替谢辰飞蛊惑她!”
夜安锦心生暖意。
“你、你别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大家都是男人,图的就是个新鲜,能渣谁不渣?”
鲁学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强作镇定。
“后果自负!恭喜你渣进了监狱。”
付余生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拉起夜安锦走出审讯室。
出门前,夜安锦回头望去,鲁学明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天气很反常。
前些天暴雪,雪后晴了两天起大雾,这时竟然下起了雨。
夜安锦讨厌雨天。
全世界都在哭泣的感觉带来的压抑感排山倒海。
好在她有付余生。
外面凄风冷雨。
车内却温馨美好。
他开着车,右手与她五指相扣,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驱散了沉郁的忧伤。
“别受谢辰飞那些话的影响,鲁学明就是被他成功洗脑,才会越陷越深。”
付余生说,“别的男人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说到做到,这一生,只爱你一个。
“以二郎神的名义起誓吗?”
夜安锦好生感动,有心逗趣,“叶天道一着急就会找二郎神。”
“二郎神官有点儿小,我找玉皇大帝。”
付余生说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大声说,“我以玉皇大帝的名义起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只爱我媳妇夜安锦!若有违反,天毁地灭!”
夜安锦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与此同时,心安神定。
“到底是女人,喜欢听海誓山盟。”
付余生摇头叹气,“其实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反而说得少做得多。”
夜安锦深以为然。
付余生倾其所有,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实在已经无需表白。
“对不起噢余生,我不该被几句话影响心情。”
夜安锦认错,“这是心志不坚定的表现,我以后不会了。”
付余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其实我开始不愿意让你跟我一起冒险,每天接触这些负面的人和事,很容易不堪重负。”
“我不会的,我有你。”
夜安锦认真地说。
“不是你有我。你有你自己。”
付余生更正她,“乐观、自信、坚韧,这是最可贵的品质,任何时候都不要胆怯。”
夜安锦若有所思。
真正对的爱情是双向奔赴、共同成长。
但凡那种互相折磨、严重内耗的感情都是孽缘,结不出芬芳的果实。
她再次深深体会到,付余生是上天恩赐给她的最好的爱人,亦父亦兄,亦师亦友,无可替代。
因为他的存在,她成为最好的自己,自信、快乐、闪闪发光,幸福、甜蜜、安稳,触手可感。
付余生开着车在闹市区慢慢穿行。
淋漓的细雨扑在前挡风玻璃上,与雨刷尽情嬉戏。
前面的车子溅起的水花呈扇形往两边溅开,很有种翻江倒海的即视感。
夜安锦突然觉得,阴霾的雨天也并不讨厌,换种心境,反而别有情趣。
付余生磁性的声音娓娓动听,“安锦,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坚信,这个世界是美好而光明的,大多数人是善良而正义的。
我之前有个同事,就是抵御不了那些罪犯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对人性感到怀疑。
他本来是个很热情的人,慢慢变得很冷漠。
他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
他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壳里,不让任何人接近他的内心。
他不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也不再和朋友们聚会,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难以接近。
后来,他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已经无法从事这项工作,最终不得不常年吃药治疗,整个人非常颓废。
这样的例子不少,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我们不但要战胜敌人,更要战胜自己。”
夜安锦听得入了神。
这本来就是一个善恶交织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其中寻找自己的定位。
只有意志坚定,心向光明,才能无惧无畏。
“明白啦,付宝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如果我有困惑,我就找你这个心灵导师。”
夜安锦甜甜地说,“你辛苦的时候,我就给你按摩,或者做一大桌好吃的给你吃。”
“好。吃完陪我睡个好觉。”
付余生笑得别有深意。
夜安锦……
来到公安局,周路凯不在办公室里。
新来的办公室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叫江枫,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