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和B的对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瞬间引起了刘超生的注意。
他原本慵懒地靠在墙上,闻言像被电击了一样,挺直了脊背,竖起耳朵靠近了些。
A注意到了刘超生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看了看四周,微微皱起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超生看出了A的戒备,他无奈地苦笑一声,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兄弟,我一个快死的人,你还用防着我吗?”
“就是,他后天就挨枪子,跑都来不及了。快说。”
B被悬在半空,也急得不行。
在刘超生和B的软磨硬泡下,A终于松了口,“行吧,反正告诉你们,你们也不敢咋的。”
接下来,A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画面感,仿佛在刘超生眼前打开了希望之窗。
A:“我跟你们说。门上的拱形防护罩是用来遮雨挡雪的,虽然有刀片刺网,但没有电网,而门梁上的高压电网基本就是个摆设,因为谁越狱会大摇大摆从正门走?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B:“你怎么着?爬门被电成烤虾?”
A:“我把洗手间里的窗网卸一根下来,把窗网间隙均好,谁也发现不了。然后我把那根铁丝抓起来揣兜里,挑个好时机爬上大门的防护罩,用那根铁丝把电网整短路,再爬上门梁……”
B:“听着像那么回事。可你别忘了,门口两边岗楼上二十四小时都有值勤!”
A:“切!武警的枪和子弹是分离的,等他们把子弹上膛再瞄准,我早跑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像你一样吃得跟头猪一样了吧?”
B:“好。就算你成功翻过门梁,肯定有人追啊!”
A:“你傻啊!刚才我不是说把门梁电网整短路了吗?
高压电网短路,意味着整所监狱全停电。
电子门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在断电的情况下,监狱内各个大门都是锁死状态,谁能出来追我?”
B拍腿惊奇。
这些对话,被刘超生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A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宝石,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而B的提问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剑,直指问题的核心。
A解答了他(刘超生)所有的问题,B排除了他所有的顾虑。
刘超生大喜过望,当晚半夜就猫进洗手间拆窗网了。
人走运的时候如有神助。
按说每天晚上都有值勤的检查牢房,那天晚上竟然没人管。
他很顺利地拆下了一根窗网铁丝,捋直了绕成圈儿揣进了兜里。
第二天例行检查的时候,他绞尽脑汁之后,把铁丝圈儿塞进了枕头里,上面放着折得方方正正的被子。
没想到,负责检查内务的狱警竟然“粗心大意”没发现!
然后当天晚上,全体狱警都看着各自负责的监区的罪犯去看法制教育片。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刘超生岂能错过?
他立刻按照A说的那样,按部就班顺利爬上了监狱大门的门梁!
中间他看到旁边岗楼上的武警背过身去的时候,赶紧捅铁丝。
别说,那根铁丝太给力了。
他刚伸到那边的高压电网上,还没到达预定位置,旁边的岗楼就熄灯啦!
刘超生轻松地跳下了门梁,庆幸地发现门卫室的警犬竟然没叫。
他估计警犬也被领去看教育片了,满心欢喜刚要跑路,没想到,监狱门口竟然还停着辆SUV警车。
他当时差点儿手舞足蹈把歌唱!
这辆车他认得,他见到狱警队长开过。
而且他还知道,狱警队长每天值夜班,凌晨五点下班回家。
不能公车私用,狱警队长需要把车开到监狱外面的停车场。
也就是说,如果他立刻撬锁偷车,可以有六个多小时的逃跑时间。
撬车锁在他简直是小菜一碟,问题是警车会报警乱叫。
所以他不能撬锁。
只能等狱警队长亲自打开车门发动引擎,报警才能自动关闭。
他得等狱警队长停车时钻进后备箱,然后再进驾驶室就轻而易举了。
想到这些,刘超生敏捷地钻到车底下,像壁虎一样紧紧攀附在车底盘上。
要不怎么说吉人自有天助。
刘超生本以为还要挨冻等几个小时。
没想到他刚扒好车没多久,狱警队长就出来了。
刘超生紧贴着车底,屏住呼吸,心跳失常。
他知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车下的阴影中,他全身冒冷汗,被寒风一吹,像裹在冰窟窿里。
狱警队长的脚步声停在车门旁,打开车锁坐进副驾驶位,紧接着发动了引擎。
随即,车子缓缓地开始移动,刘超生紧紧地贴在车底,生怕被颠下来。
没想到狱警队长没去停车场,而是把车驶离监狱。
紧接着,监狱里灯光大亮,传来尖锐的警报鸣笛……
刘超生趴在车底,心跳如擂鼓般狂烈。
他看见轮胎滚动过路面的痕迹,看见灯光穿过车底的斑驳,看见夜色中远方的模糊轮廓。
他所有感官高度警惕,哪怕是轻微的轮胎摩擦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车轮与地面接触的震动,可以听见轮胎滚动的细微声响,可以嗅到车底传来的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随着车身的摇晃,他的手在车底板上摸索,努力找到更稳固的支撑点。
监狱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刘超生稍微松了口气,却仍然不敢松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他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酸涨得像要爆开一样。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刮下来。
他浑身冒汗,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紧闭着双眼,和自己的极限做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