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风雨即将来临。
黑压压的云层在天空中翻滚,狂风席卷着街道,将枯树刮得东摇西晃。
闪电划破夜空,雷声轰鸣,预示着一场倾盆大雨即将不合时节的降临。
卡西娅的脸色阴沉可怖,双眼闪着冷冽的光芒,就像两颗寒冬中的冰晶,“谢辰飞,你放心,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会放过夜安锦,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她的声音冷酷坚定,谢辰飞狂躁的情绪稍有缓解,喘息也明显平稳了许多。
他毫不怀疑卡西娅的能力,可他又担心卡西娅做得太过火,危及夜安锦的生命。
他的愤怒和焦虑掺杂着无尽悲凉,“卡西娅,我只希望你让夜安锦流产,她的命给我留着。”
卡西娅顿时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心慈手软!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如果不是我拼尽全力救你,你早就被她害死了,你还管她的死活,你真让我失望!”
为什么每个男人都为夜安锦神魂颠倒?
嫉恨的怒火势不可当,刚要挂断电话,谢辰飞语气沉缓地说:“卡西娅,谢谢你,辛苦你了。等我好了,我会好好报答你。”
简单一句话,卡西娅眼眶一热,泪如雨下。
她知道,她之前竭尽所能救护谢辰飞,老八的压力并非主因,主要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感觉她和谢辰飞是一路人,对他有惺惺相惜之情。
她们都为了心中的梦想全力以赴,哪怕拼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们都在追逐梦想的轨道上误入歧途,想回头时,却已经授人以柄、四面楚歌、无力自保。
她们的苦和痛全是咎由自取,没人真正关爱她们,孤独与惶恐如影随形,只能在深夜里独自疗伤。
她甚至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干着罪恶滔天的勾当。
但她犹如在跌落深渊的半空中,无法回头。
她只想让别人和她承受同样悲惨、甚至比她更为悲惨的厄运,她才会感到心理平衡。
谢辰飞也是这样。
也只有谢辰飞能体谅她心中的苦痛和嫉恨、恼怒和恐慌。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稳定了一下情绪,卡西娅说,“现在你告诉我,夜安锦的喜好,我需要知己知彼。”
“那你先告诉我,你应该刚认识夜安锦,为什么这么恨她?难道你爱上了付余生?”
谢辰飞不笨,也因此心里闷得慌。
“呵,像我们这种人,哪还有真心?我们只爱自己。打着爱情的名义进行的勾引不过是为了征服。”
卡西娅说,“我们的身体、情感早就被邪恶的信仰污染和吞噬了,我们活着就为了金钱和享受,还有征服、毁灭他人的快感。”
谢辰飞:“深以为然。你说出了我的心声。”
“你恨付余生,是因为他活成了你想要活成的样子;我恨夜安锦,是因为她活成了我想要活成的样子。换句话说,他们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人生!”
一道闪电劈过厚重的云层,照亮卡西娅狰狞而阴戾的脸,“凭什么我们丝毫不比他们差,凭什么我们付出的努力比他们更多,我们活得像仓皇的兔子,他们却能如鱼得水?”
谢辰飞长叹一声,“知音难觅。最懂我的人是你。”
卡西娅冷笑,“所以你别再有妇人之仁。你别忘了,你变成乔逸之后,你就是个女人了,夜安锦不是同性恋,你这一辈子跟她无缘。
你把她的所有爱好告诉我,我帮你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否则,就算你变成了乔逸,最后也还是会死在她手里。”
“好。我听你的。”
谢辰飞咬了咬牙,“她擅长鉴宝,独处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玩各种古董;她喜欢吃海鲜,特别是虾、蟹、海螺。但她自小学医,懂医理,你别在她跟前露出马脚。”
“嗯,还有呢?”
“她夹竹桃花过敏,会昏厥。但这招儿我已经用了两次,你慎用。
她喜欢随身携带一把精致的手术刀,那是她爷爷留给她的,她用刀的技术出神入化。
她喜欢钓鱼,技术不高,但定力非常好,能静坐一上午不带动的。
她喜欢用两面针牙膏,从小到大没换过牌子。”
谢辰飞努力搜索着有关夜安锦的一切。
卡西娅说得对,既然得不到,就毁掉。
让卡西娅把夜安锦杀掉,他变成乔逸回去就没了后顾之忧。
如若不然,他很难保证对他了如指掌的夜安锦不会拆穿他。
杀了吧,留着是个祸害。
谢辰飞下定决心,继续说,“她之前睡觉的时候喜欢抱毛绒玩具,可能现在抱付余生……
她交际很少,叶天道,还有那个法医学院的男学生楚楠,和她交情不错。
另外,她还有个前男友,是她之前在国外的健身教练,叫陈诗圣……”
卡西娅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一次都没见过。”
“我也只见过两次,和付余生一个德性,歪瓜裂枣。”
谢辰飞说,“之前我差点儿把付余生炸死了,本来想夜安锦能跟我好好在一起了,结果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继承了付余生的财产,转身就投入了那个陈诗圣的怀抱。”
卡西娅很意外,“那付余生也不计较?”
“是啊,付余生狗命大,竟然被救过来了。估计他也是后悔过早把财产全都给了夜安锦,人穷志短,只能忍气吞声,反正他没嫌弃夜安锦被猪拱了,两人又和好了。”
谢辰飞气呼呼地说。
卡西娅一愣,随即放声大笑,“我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呢,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什么坚不可摧?付余生看走了眼,夜安锦就是个贪慕虚荣、见利忘义、水性杨花的女人”
谢辰飞恨不得把所有肮脏的词语全用在夜安锦身上。
“那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卡西娅反问。
谢辰飞顿时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