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在即。
付余生一心想提高工作效率,尽快让滕柯认罪伏法,完成手头工作好回去和夜安锦成婚。
可滕柯冥顽不化。
他装疯卖傻没能得逞,就闹绝食。
第三天,这家伙饿得眼冒金星,说话都没力气。
付余生本来打算给他强制喂食,可饭菜刚送进去,他就抱着盘子狼吞虎咽,差点儿连盘子都吃了。
“没毅力就别装逞强,饿死鬼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肖凡笑呵呵的话对滕柯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痛定思痛,他终于发现,原来他真的是那种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他这辈子,好像一直好高骛远,活在虚设的梦境里,从来没有真正清醒过。
他之前对自己的人类完美计划坚信不疑。
现在开始严重自我怀疑。
不用说别的,就说经历了绝食之后,他亲力亲为体会到饥饿的痛苦。
可他计划中的完美人类是可以喝西北风、晒太阳、赏月亮就能活的。
难道他的人类完美计划根本是白日做梦?
滕柯混乱了,狂躁了。
不,他滕柯是谁,他不可能错!
接下来每次审讯,他要么死不承认,要么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用污言秽语指桑骂槐。
然而,这些举动并不能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也不能让付余生等人愤怒,只能暴露他内心的恐慌和不安。
付余生根据夜安锦总结的五点可能,逐一给滕柯摆事实讲道理,想瓦解滕柯对谢辰飞的信任和包庇。
“谢辰飞在阴曹地府。”
滕柯面对铁一般的证据,咬牙切齿地说,“世上已经没有谢辰飞这个人了。”
他心里知道,他没有说谎。
谢辰飞虽然变性后冒名顶替了乔逸,但术后维护和性别差异注定谢辰飞要饱受身心双重的折磨。
那种旷日持久的折磨如同身处炼狱一般,谢辰飞会生不如死。
他要利用谢辰飞报复寒九州,让他们父子互相残杀,他滕柯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他暂时包庇谢辰飞和寒九州,并非出于好心。
他没想让寒九州父子任何一个好过。
只是,眼下,谢辰飞需要寒九州照顾。
所以他(滕柯)坚决不肯供出寒九州买凶投毒的犯罪事实。
恶念丛生的滕柯仍然心存侥幸,只要他拒不认罪,他就有机会出去。
到时候,寒家父子两败俱伤,寒氏集团就会落在他滕柯手里……
“你们不用再对我威逼利诱了,除了救死扶伤、成人之美,我什么都没干。
于春静也不是我要杀她的,是她自己寂寞难耐,搭乘我的车时主动勾引我。
她被警方调查心理负担过重,产生厌世心理,请求我帮助她在飘然欲仙的时刻杀掉她。
这样,她就能在年轻貌美和醉生梦死的时候获得永生,远离伤害和平庸。
这样的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你们没看见?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成天死板教条不解风情。”
滕柯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不管是于春静,还是卡西娅、陈超、张路野,还有你们搜集到的那些被害的病患,他们都不是我杀的。
他们有共同的人生理想,就是生得快乐,死得开心。
是她们请求我帮助他们超凡脱俗的!
君子好成人之美,我无法拒绝她们的请求。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都是自杀。
我不必为他们的死负任何责任,相反,他们都很感谢我。”
滕柯恬不知耻地说完这些,翻着白眼瞅着付余生,“Do you understand?(你们懂吗?)”
面对滕柯的百般狡辩和挑衅,付余生和肖凡等人早已宠辱不惊。
审讯有严格规定,既要严格控制时间,又禁止酷刑和不人道对待犯罪嫌疑人。
如果审问过程中出现任何违法行为,如逼供或虐待,审讯人都将被追责。
在这种情况下,付余生和肖凡即使面对再棘手的罪犯,也不能跟他们发生肢体冲突,或者言语冲撞。
何况,根本犯不着。
“滕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你坦白交代的机会。
我们在第一次审讯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告诉过你。
即使你不认罪,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一样要被依法惩处。”
付余生不瘟不火地说,“还有,我们知道谢辰飞没死。
不管他藏在哪儿,他也跑不了。
你别再心存妄想了,你这辈子,输了。
你当医生丧心病狂,利用职务之便草菅人命。
你当间谍顾此失彼;你连当罪犯都不及格,没有一点儿思想觉悟。
你能力有限却自视过高,知法犯法执迷不悟。
我们对你真的很失望,太失望了,严重差评。”
付余生的这些话像尖刀似地戳进了滕柯的心窝子里。
他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失败。
可这个家伙竟然把他说得这么笨,他情所以堪?
“你……付余生,我知道你是谁!
就因为你和夜安锦联手使诈,才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高高在上,根本不会把你们这些蠢才放在眼里……
你、你竟然还好意思给我差评,你太坏了,你们一个个都坏透了……”
滕柯被手铐紧紧地锁在桌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气的都不会形容了。
恐惧、愤怒、不甘和绝望交织在一起,他拼命晃动双臂,想抄起钢桌发泄不满。
可钢制桌椅被固定在地上,他摇晃了半天,桌椅纹丝不动。
付余生三人也不制止他,安静地看他气急败坏。
滕柯挣脱不了,就开始疯狂怒骂。
仍然没人理他。
他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