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林诗柔停止了emo,大眼睛眨了又眨,随后低下头嗫嚅道歉:
“那云朝还怨不怨我当初的不知好歹啊?高三那年我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好,却从未考虑过你的用意。”
在没有阿朝出现的那一世,她知道自己有多讨厌这一间承载着高三所有记忆的老破小房子。
甚至于当年知道自己考上了那与阿朝相遇的大学之时,就急不可耐地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想要和以前划清界限,只想留下奶奶与弟弟那一段回忆。
可是在阿朝提前如神明般降临的这一世,她对这老破小却是又爱又恨。
恨的是它还是让自己每日每夜都被恐惧包围着,睡得不能安宁。
爱的是正因为自己处于这种不能自顾的困境中,阿朝才不得不提前来给她救赎。
然而自己回报他的,却基本都是痛苦回忆。
“怎么会怨你?诗诗忘记了吗,你可是我花费了两世都在追寻的人。”
慕云朝用绑着她皮筋的手把她垂下的小脑瓜抬起来温柔摸着说道,眼睛里只有做不得假的满满宠溺。
她一直就都如同罂粟般让他沉迷不可自拔,在以为诗诗是系统捏造出来时他本想借此机会去折磨她一番,但却愕然发现就算是系统捏造的她,自己好像也下不了狠手欺负她。
后面系统告诉他是真实的她后,那更是不舍得对其下狠手了,总是不由自主想要对她好。
从爱上她开始,就不断有同学和朋友来劝他要悬崖勒马,告诉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这个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唯一让他第一眼就怦然心动之人哪能轻易放下?
于是也就在痛苦与折磨中,继续寻求着那一丝机会,一丝她能爱上自己的机会。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对他来说只觉得如梦境一般不真实,怎会再有怨怼。
有些仿徨的女孩也瞧见了他眼里的爱意,再想到了从前与他发生的故事,便不再惶恐。
“那阿朝能告诉我吗?那年我还没与你合租时,你是不是每次都在我打工的地方偷偷等着我下班?你经常找我问问题,初衷是不是巩固我的薄弱知识点?”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她已明了当初自己并不是不耐烦,而是因为那个同桌追求者太多,她怕被人抢走了,便没有个笑得灿烂温柔的人来缠着她...
慕云朝的脸倏然变得通红,没有说话,只郑重地拿着她刚刚那出现过伤痕的手翻来覆去查看,用沉默肯定了她的回答。
人都说深刻的爱情就应该轰轰烈烈千回百转,但谁又知这种爱里面所蕴含的眼泪与纠结?
她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倘若当初她看到站在班主任旁边的他自我介绍时,能看到他与她轮回的印迹该有多好。
“云朝,我们回家吧?”
……
这晚回到家后依然和昨晚那样,晚上等慕父慕母关了灯睡觉,慕云朝便摸黑拿了铁丝来撬她房间的门。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连他这个承受能力强的人都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了,他很怕自己珍惜的女孩会胡思乱想,所以说什么今晚也要来抱着她入眠才行。
要不然晚上诗诗若是做了噩梦而自己不在,肯定会抱着被子哭唧唧说他又不要她了,那他的心要被心疼撕裂开。
很快他就到了房门口,但奇怪的是这次窸窸窣窣弄了半天,那门竟然都没有预料中开锁的声音传来。
当他用手疑惑地去拧门把手看是不是坏了时,才发现原来这次是诗诗没有锁门。
这情况反倒让慕云朝心一紧:看来自己预想的没错,那个小笨蛋肯定老早就在里面等着他过来。
赶紧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摸进去,里面的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熟悉体香,让慕云朝迷恋地多吸了几口。
“诗诗睡着了吗?我过来找你了。”
慕云朝小声唤着她小名,借着窗外黯淡灯光看到了床上那个微微隆起的小包,里面蜷缩着自己深爱的那个人。
他摸到床边掀开了点被子,才伸进去一只脚,就被早等着他来访的女孩缠上身,清甜的嗓音带着些许委屈:
“阿朝,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诗诗都等你好久好久?我冷得都睡不着,不信你摸摸我手和脚,都好冷。”
她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小心思:其实手冷、脚冷是因为她将自己的手脚暴露在冷空气中一段时间。
只为了能让自己的阿朝心疼,然后紧紧拥抱住她。
嗯...这也是嫣嫣当初教给她的方法,说是除了语言上适当示弱外,身体上的适当示弱也会让男人更加怜惜。
果然慕云朝从没想过自己的诗诗竟然会对他使用这些小手段,听到小可怜的话,赶紧摸了她小手,确实很冷。
他用大掌包着她小手呼了好几口热气后再引导放在自己胸口,小jiojio置于自己脚背,让她能吸收自己散发的巨大热量,接着抱着她开始哄。
慕云朝此刻心情很好,因为林诗柔在他抱住之后主动亲昵地往他贴近,而且今天的她似乎格外脆弱,不断磨蹭着他的胸膛哼哼唧唧撒娇。
“是我的错,刚刚就应该趁爸妈不注意的时候过来,现在还觉得冷不冷?”
听到他这话,他怀里的女孩突然就想作一下下:
“哼,才不是我老公,我们在这里都还领结婚证呢,你都还没有给我求婚,我们都没有试婚纱、办婚礼。
而且我可记得以前是你丢下我一个人走时,还给了我离婚协议书...”
林诗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往下说到这个话题。
怯怯地抬眼瞅了一眼心上人的脸色,见她的阿朝完全还是没有生气的征兆,才放下了担心,却变得更加委屈。
她身体改为直接趴在他温暖的身体上,双手环抱着他脖子,水润的唇不断掠过他的薄唇、脸颊喃喃投诉:
“阿朝你说说嘛,那离婚协议书还做不做得了数?你的学姐可是从始至终都从未想过要同你离婚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协议书我都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