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藜没有问韩尚成他怎么来了,她从坐上副驾驶开始,感觉今晚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了。夜空黑暗,星星的微光闪烁,不足以照亮整片天空,她的心里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耀眼的阳光就这么洒进来。她的恒星,有温度,有光亮,此刻就坐在她的身旁。
车上播放着躁动的音乐,姜藜跟着音乐的节拍扭动,车窗全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大喊。虽然他们两个一起学过唱歌,可兴头上,谁也不顾及音准音调,车子一路疾驰,过往的风吹碎了声音,音符跌落车后。
姜藜吃惊于韩尚成竟能发现这样一块好地方,缓坡之上全是绿草,远离城市灯红酒绿,这边天空纯净如洗,姜藜生出一种手可摘星辰之感。
“别乱跑,喷点这个,山上虫子多。”韩尚成扔给姜藜一瓶驱蚊药水,姜藜给自己喷完之后,反过来对着韩尚成一通噗呲噗呲。
“别喷了,一会我跳进去直接洗个澡得了。”
姜藜听话住手,看着韩尚成从车上向下卸装备。刚刚忙着疯,都没注意到原来后边放了这么多东西。
韩尚成一件一件向下取着,帐篷,防潮垫,睡袋,手电筒,甚至水果都是切好的……
姜藜看呆了,她一向知道韩尚成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腻温柔的心,但还是没想到他细心至此。帮着拿东西时,韩尚成给了她一点轻的,自己扛着沉重的装备向山上爬。走在姜藜的身后,防止她突然摔倒。
寻好了一块平整的地带,两人开始搭帐篷,吃喝放进帐篷里,又拿了个垫子直接放在草地上。忙活完身上竟然又出了一层汗。两人都不矫情,互不嫌弃直接倒在了垫子上,垫子较窄,两个人的胳膊互相碰触,夜间的气温没来由热了起来。
一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韩尚成收到姜藜的看月亮邀请后,就开车去采买了,既然要看月亮,那就得看不一样的月亮。从市区跋涉一个多小时,才到姜家老宅,幸好小时候怕挨揍跟着姜藜去过老宅,要不今天可就没有惊喜了。
“开心吗,姜小藜,这是哥送你的月亮。”韩尚成指着天上那轮月亮,手指上挑,像是能碰到一样。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今年的月亮圆时,人也圆了。
“哥,你太帅了。”姜藜看着韩尚成笑,月光朦胧,她看向韩尚成的眼睛里有光在闪烁,大约是星星滑进了她的眼,闪耀了整个青春。
“啧啧,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韩尚成也看着姜藜笑,浪漫这一块,感觉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月光下的姜藜干净纯粹,他虽然天天夸别的姑娘好看,却很少见过比姜藜更美的让人舒适的。秋风吹过,韩尚成手痒替姜藜掖了一下刘海儿。有些事情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原因,做完了又恍惚间觉得不太合适。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质,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现在我们算不算看到十六的月亮了。”
嘶~这个问题,他是个问题,这个凌晨的月亮到底是八月十五的,还是八月十六的,这是个哲学问题。
“不知道是十五的还是十六的,但现在是我们的。”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并排躺着,对方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自己的身边,平白多了些暖意。有时语言会显得多余,就如此时,无声胜有声。也没人拿出手机拍照,月光柔情,闪光灯会亵渎美景。
满月高悬,圆润明亮,小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才不是稚童无知,分明是诗人骨子里天生带来的浪漫,比方恰切。月亮表面覆盖着柔和的光,温暖而神秘。对比之下,星星的光芒都黯淡了很多。
姜藜转过头看韩尚成,少年仰躺着看星空,侧脸的线条流畅,轮廓分明,唇角上扬,眼睛里盛着星辰明月,姜藜看着他的喉结发痴。
突然喉结动了,“姜小藜,你是不是垂涎于哥的美色。”
姜藜眨眨眼,“是的,哥。垂涎已久,人尽皆知。”
借着玩笑的幌子,说着最直白动情的实话。今天不是愚人节,她不用说谎,但对方却没当真。姜藜借月光看着韩尚成喉头滚动,发出低沉的笑声。突然就明白那首歌了,“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韩尚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想什么呢”,韩尚成问她。
“想我可能有一点贪心。”想你一直在。
“贪心什么,还要什么,哥都满足你。”
我想要你,堵在嘴边,出口却是“我还想要星星”。
夜空辽阔,月光明亮,确实看不到多少星星。韩尚成搜索过,八月十五也不怎么会有流星,但还是立刻起身,“姜小藜,你等哥给你摘星星去。”
姜藜好奇,看着韩尚成向着山下,车的方向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姜小藜,你等我。”
姜藜坐直身体,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星星,韩尚成怎么预判的她的预判。难不成还真摘星星给她。
没等她好奇太久,天边的“繁星”便闯入了她的眼睛。
伴随着烟花爆炸的声音,闪烁群星拖着亮色的尾巴升上天空,绽放瞬间,整个天空变成一张画布,五彩斑斓,群星闪耀。是她的星星!是明明如月也遮不住的灼灼星光。两行热泪在看见璀璨烟花的瞬间,就顺着姜藜的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刻她爱惨了韩尚成。
“韩尚成”
“韩尚成”
“我想见你韩尚成”
她带着哭腔向四野喊去,泪水在烟花的反射下,透出一层光亮。四野无人,回音反过来她的哭音,安静又聒噪。烟花绽放,秋风四起,天苍野茫,她看不到韩尚成以为她害怕,飞奔而来,只能一遍遍喊着这个名字。
“韩尚成”
又一遍喊声过后,韩尚成背对着烟花向她跑来,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
背后烟花还在闪烁,她靠在韩尚成的怀里,听他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