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月禾在宋玄沂那里看过浚县递过去的奏折,上面写的都是百姓疾苦,每年不是雨灾就是旱灾,请求减少税收。
宋玄沂自然都批了,因此这两年,浚县的税收都是一层......
现在听大当家和他母亲说起来,浚县的税收每年竟都高达三层!
这浚县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在皇城脚下这样阳奉阴违!
月禾又问了服徭役的地方,暗自记在了心里。
大当家的母亲不愿跟随他上山,但是他们的屋子如今又都被烧毁了,大当家陷入了两难。
若是留她母亲一人在这里,那他母亲无处可去,若是他也留下来,那他山寨的兄弟们又还等着他。
就在大当家为难的时候,突然一个背着背篓的妇人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我刚从山里回来,就听说你们这里起火了?你还......”后面的话那妇人没说,拉着大当家的母亲问道:“大娘,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屋子被烧没了。”那妇人的母亲叹了一口气,看着被烧尽的屋子,眼里有些不舍。
可惜了,家里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弄出来的,一场火都烧没了。
看着大当家的母亲确实好了,那妇人开始打量起月禾,“是这位姑娘救的吧,这位姑娘本领不小啊,是大牛的媳妇吗?”
她说完脸上有些暗淡,手也不知道怎么摆放了,“大牛哥也该成家了,一个人在外面做长工,家里也该留个人照顾你,不然再遇到今天的情况,他来不及回来,那可怎么办?!”
大当家听了这话,立刻道:“她已经成婚了,你可别胡说。”
月禾因为昨日被绑的缘故,今日梳的是随云髻。
这种发髻简单,已婚妇女和闺阁女子都能梳,所以那妇人才会误以为月禾还未成婚。
那妇人听了这话,捏紧的手才放松了些,“大牛这脾气,就是太倔,和他说了两句话都要心梗。”
说完,不再看向大当家,转头朝他母亲道:“大娘,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你家大牛年纪也不小了,难不成还能一辈子打光棍不成?”
她拉着大当家的母亲说了一阵话,听说大牛还要走,还想带着她娘一起走,又道:“大娘,不如你来和我住呗,你也知道,我那男人不成器前年就死了,也没个孩子,现在也只剩我一个人了,屋子大了住着还空。”
大当家正要拒绝,那妇人忙道:“大牛哥,你别说话,听你说话十句有九句都是我不爱听的,我这是和你娘说话。”
她接着和大当家的母亲道:“我也不是让你白住,我现在地多做不完,地里可以分一亩给你,你种的地收成分一层给我就行。”
这妇人看着年纪三十五六的样子,皮肤粗糙,脸色蜡黄,不过看着体力倒是不错。
她刚丧夫,按律法,她男人去世了,家里的地也不会收走,除非等她百年后没有后代,那地才会被收走。
按照这妇人的说法,大当家的母亲若是住在她那里,就只需要给她收成的一层,这无非是想让大当家的母亲住得心安罢了。
毕竟大当家的母亲现在也不用交税,算起来还会过得比之前舒适。
唯一的问题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让大当家的母亲和她同住,那村里自然就少不了他们的流言了。
大当家想拒绝,怕也是想到了这个。
大当家的母亲想了想,“大娘谢谢你还想着来看我,只可惜你和大牛当初没有缘分,我们现在非亲非故,我去你那里也不好。”
“大娘,你这是嫌弃我了,我和大牛哥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是把你看做我的干娘,这才提出这话的,你若是嫌弃我,那这话我也不提了。”那妇人故作生气,放开了拉着大当家母亲的手。
大当家的母亲笑着摇头,拉着那妇人的手轻轻拍了拍,“大娘怎么会嫌弃你?大娘也是寡妇,知道你心里苦,当年的事情,你父母做得也没错,我们家大牛没本事,要是你真嫁过来,只怕要跟着受苦了。”
听这话,看来大当家和这女子似乎还有前缘,不过是因为这女子的父母,两人这才没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