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禾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土放进熔炉里?”
宋玄沂未回头,盯着外面的情形,一脸沉重,“不是土,车里是木炭粉,他们在炼铁。”
月禾一惊,低声道:“只怕不只是炼铁这么简单,熔炉另一边应该是在锻造武器。”
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哀怨道:“大人,我们都来这里一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说话那人话音刚落,便被官兵手上的鞭子狠狠打了一鞭,“干你的活,废话真多!”
那人背上被打了一鞭子,身子疼得向一旁歪了歪。
他的背上被这么一鞭子打过去,顿时皮开肉绽......
男人咬着牙,拳头紧紧攥响。
那官兵看到这幕,阴恻恻笑了笑。
他手上甩着鞭子,作势要给那人再来第二鞭,“怎么?不服气?”
身旁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人连忙跪下,“官爷,他服气,您手下留情,再打他就干不了活了......”
老人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赶紧给官爷跪下,别犯犟!”
男人却咬咬牙,“大人,律法说,服役者之多不过一栽......
“我们这群人来此,都已经超过一栽了。
“除了死了的,就没见人出去过。
“我怀疑我们根本就出不去!”
那官兵甩了甩鞭子,又狠狠给了那人一鞭子,“你跟我谈律法?你个跛子不都被抓进来了吗?
“在这里,你爷爷我就是律法!”
官兵的第二鞭打在男人的右腿上,“我记得你是右脚跛是吧?再废话,我让你再跛另一只脚!”
这一鞭子不算用力,但是打在男人原本就有伤的地方,疼得男人咬紧了牙关才没叫出声来......
听到跛脚,月禾一下便想到了把马匹卖给他们的妇人。
只是这世上跛脚的人那么多,未必就是这么巧......
教训完男人,那官兵提着鞭子扫了一眼四周的人。
“还有人敢跟爷爷我犟嘴的,听清楚了,这里不缺你一个。
“只要你们听话就能活,活着总有一天能出去,不听话的就只有死了......
“那些死了的你们也看到了,西山的狼都还饿着肚子,我不介意送你们去喂狼!”
这话一出,现场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手上急急忙忙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看到其他人这样,那官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男人捂着受伤的腿,眼眸流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一阵马蹄响起,一匹马跑到了男人身旁,往男人身上蹭了蹭......
马匹脖子上的血线都被勒出来了,血滴不停地往下流。
这匹马竟然就是月禾她们骑过来的马!
月禾看到那马匹脖子上还挂着被磨断的缰绳,心里不由得一惊......
这马是宋玄沂亲自系好了缰绳的,却靠着自己磨断了缰绳跑了上来。
想必是闻到了原本主人的味道,才任由自己受伤也要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