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看着江敏儿走远,想了想,又返回了安庆堂。
“母亲。”
“怎么?还有事?”江老夫人正要起身回内屋休息一下。
“媳妇还有件事想和母亲商量。”
邹氏说着,看了眼屋里的丫鬟。
江老夫人示意了下春嬷嬷,她便带着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守在门外。
“出了何事?”江老夫人坐下正色道。
邹氏道:“在那日的赏花会上,闲聊时,媳妇偶然听到一件事。当时只当闲事听听,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两日我越想越不对。”
江老夫人坐直身子,问道:“什么事?”
“一个月前,左都御史吴大人的女儿,烧香回来的路上失踪了,找了一夜。结果,清晨被尚书雷大人的二儿子,送了回来。”
“现在吴雷两家已经定亲,原本和卢府口头约定的婚约被作废了。”
“后来我细想,敏儿出事也是那段时间,如果她没被人救,是不是也会这样被迫定亲?”
江老夫人听了,心里一惊,“确实有可能,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劫走敏儿,而且,以后也再无动静。如果是这个意图,那或许说的通了。”
邹氏后怕道:“敏儿出事,我也无心应酬,京中内院很多事都不知道。若不是那日听了闲言碎语,只怕到今日还一头雾水呢。”
“用女子名节做文章,手段卑劣。这尚书雷大人也不知道背后是谁,今后我们都要提防些。”江老夫人嘱咐道,
“敏儿先别告诉她,这几日要忙铺子的事,需要出门时,安排好人一步不离,绝不能再出差错。这事你与世清说了吗?”
“还没有,我怕是自己乱想,便想着先与母亲商量。”
“也告诉他吧,这已经牵扯朝中的事了。让他事事有个提防。”
邹氏把担忧说出来,得了江老夫人的确定,也定下心来。离开了安庆堂。
春嬷嬷走了进来,江老夫人自是不需要瞒她。
春嬷嬷听后,宽慰道:“我们大小姐还是有福气的,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也没落下什么残疾。”
“如今在外面走了一圈,见识广了,新铺子又要做起来。您放心吧,她是有后福。”
江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只是这外面不稳啊。看来皇上身体好了,也没能让朝中安稳。她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小心谨慎为上。
————
郝相觉得自己是流年不利,最近事事不顺。湖州的事让他每天提心吊胆,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他看着跪在桌前,浑身发抖的罗东,他就是当时,被扔在何通判门口的其中一人。也是现在唯一还活着的。
“知道为什么,你今日还能喘气吗?”郝相冷冷道。
当时他们被秘密带回京,审问后,郝相亲自动手杀了。
罗东现在都记得,当时那几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还能闻到血腥,他知道接下去还能不能活,就看自己怎么回答了。
他匍匐在地,不停的磕头,“是因为小的还能为相爷尽力。求相爷饶命,饶命!”
“尽力?”郝相压着怒火,咬着牙道,“你就是这么尽力的?你知道这事如果漏了,是什么罪吗?”
罗东不敢出声,只是不停的磕头。
“谋反!谋反!你个蠢货!要被诛九族!”说着,郝相气的站起来,直接踢倒他。
接着,不停的对他又踢又踹,直到没力气了,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倒气。
“你和何通判全都是蠢货!几千人一夜之间消失,你们竟然一无所知?都是死的吗?”
“我们被下了药……”
“闭嘴!再重复这些废话,你也不用活着了。”郝相又踢过去打断他,“说有用的!”
“是,是……小的那几天肚子不舒服,所以饭吃的不多,酒也只喝了两杯。所以迷迷糊糊看到个身影,如果再见到,或许能认出来。”
郝相眯着眼睛,想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那你最好早点把这个人找出来,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是!小的一定把这个人找出来。”
“把你那张脸捂上!对方见过你了,别到时候,你人没找到,反倒先被对方抓了,再连累我。”
“是,小的一定把脸遮好。”
“滚!”
郝相看着他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
那个何通判,要不是怕引起疑心,也真想一刀杀了他。
为了养这几千人,花费多少精力和钱财,他气的一拳捶在书桌上。
关键,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一点声响都没有。郝相觉得,这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唯一庆幸的是,这件事是瞒着皇后和太子做的。不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也难辞其咎。
如今这样,对方简直是黑吃黑,让他更是有气无处发。
而郝相不知道的是,罗东刚出后门便被人盯上了,一路尾随到他的落脚处。
潇璟听着线报,冷笑道:“帮罗东找到他要找的人,最好是三皇子的。他俩喜欢争,就让他们一争到底吧。”
“是,公子。还有,刚才潇夫人派人传话,让您今晚回去用饭。”迟金回禀道。
潇璟摆摆手,他便退了出去。
下午,无事,潇璟便坐马车回潇府,因不想引人注意,便让迟金绕过兴安大街,走顺安大街。
结果,这条路今天也热闹的很。
地上的爆竹碎片还没清理,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还有一群孩子,也在大人之间挤来挤去。
“怎么回事?”潇璟见马车许久不动。
迟金正查看回来,“是新铺子开张。”
“偏道上,还能这么招人?”
“属下看到,还有各府的下人在排队等着买。”迟金在窗边低声道。
潇璟面露惊讶,“哦?铺子卖什么的?”
“招牌倒是有趣,叫蜜糖罐,卖的好像是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