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逗着两只蛐蛐,问:“还没消息吗?”
公良魈季伫立一旁:“怕是该来了。”
江阑有些害怕,他朝上看了眼公良魈季:“爱卿能保证此番能对付的了晋王吗?”
公良魈季垂眸露出温柔的笑:“陛下,您看前些时日,不是已经削去了他一部分力量吗?”
他给幼帝吃下定心丸:“陛下,臣会永远护着您,哪怕惹恼了晋王,晋王要发难,臣也会挡在陛下面前的。”
这话刚落,就听见成良进来说晋王来了。
“您瞧,晋王来了。”
江阑安下心来,对成良说:“宣。”
江阑有些不开心道:“晋王有事要奏吗?”
简鹤知道幼帝的孩童心性,却不惯着他:“陛下,臣的确有事要奏。”
江阑不敢看简鹤,先帝驾崩之前,只见了两个人,一个是简鹤,另一个就是江阑。先帝给江阑一瓶装满药丸的黑色漆瓶,里面一共有四十粒,先帝说这是制肘晋王的宝贝,万不可和任何人说。
但是他和公良魈季说了,有公良魈季帮忙,他一定能早日拿回属于自己全部的权利。
先帝说待时机到了,晋王自然会交权,可是他等不到那个时候,他受够了每次都要照着简鹤的意思来批阅奏章,每次都做不了主,仿佛简鹤才是那个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但是终究感觉有点心虚,江阑一直逗着蛐蛐,故作随意道:“什么事?”
简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一切都如公事公办道:“陛下。”
江阑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包括公良魈季。
四下没了其他人,简鹤才将乌州的事简短上报给幼帝。
江阑不以为意:“就这事?”
“陛下,韦家在乌州是有名的商户,然短短一夜满门被灭,用贼寇谋财这说法不妥,有伤陛下之誉,况且乌州通判冯郁已经查出这事有蹊跷。”
江阑奇道:“何处蹊跷啊?”
简鹤没什么表情回:“陛下将冯郁传召不久一清二楚了?”
“冯郁?人被晋王带到京都了?”
江阑彻底扔了手中逗弄蛐蛐的木棒,他原本还觉得对不起简鹤,这会儿烦了,京都之外的官员,非御旨传召不得私自入京,可在晋王这,规矩都变成晋王的了,想让谁入京谁就能来京都,他成什么了?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九五之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阑觉得自己想明白了,恹恹道:“明日再宣吧,朕乏了,且退下吧。”
简鹤目光冷冽,他盯着江阑看了一会,江阑被他看得浑身不是滋味,刚要质询,就见简鹤行礼退了下去。
江阑立刻让成良宣公良魈季进来。
*
次日,从温行色匆匆地敲响了书房的门。
“王爷,出事了。”
纸上氤氲出墨色的斑点,简鹤抬头看去,从温上前一步道:“王爷,冯郁被陛下下令当场杀了。”
“成良公公托人递了消息出来,一早公良魈季就吩咐人带了两只斗鸡给圣上玩乐,圣上此时派人宣了冯郁,宣了冯郁后就一直让冯郁候着,陛下玩到正兴奋时脱口而出杀了,公良魈季就直接说这是陛下的命令,让人将冯郁带了出去。”
从温又道:“过会,圣上定会宣您入宫的。”
简鹤垂目,缓缓闭了眼睛。
睁开眼时,简鹤沉了声:“冯通判,这是带着必死的决心面圣的,他盼着给陛下一个机会,却不想陛下不给他机会。”
从温沉痛道:“想必是公良魈季早就和陛下说了,和陛下合演的这出戏。”
说着,就有人来传话,说陛下请王爷入宫。
“从温。”简鹤站起来,“就说本王不在。”
“王爷要去哪儿?”
简鹤打开书房的暗门:“一位故人,冷落了许久的故人。”
想也想到了那位幼帝宣他进宫的原因,无非要与他说这是个荒谬的误会,年幼的新帝只是沉迷于斗鸡之中,一时激动说出杀了二字,而一心为陛下着想的公良魈季定然是为了陛下分忧,才以为是要杀了冯郁。
多荒谬啊。
如果未来将政权交给这位陛下,大穆便气数将近了。
简鹤一路顺着暗道来到京都东北的一处偏僻院落,院落守门的小厮看到简鹤的到来,恭恭敬敬将简鹤迎了进去。
“晋王大驾,鄙人有失远迎,还望晋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