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却又不敢信。被骗一时可以,被骗一生就很悲惨。”
“那你想明白了吗?”简鹤忽而侧脸正看向景乔薇,那双浅色的眸子跳跃起灼热的火光。
“你可知,那日生辰,我祈愿自己长命百岁,却没和你说,我愿了两人的,不只愿自己长命百岁,更想愿你长命百岁。”景乔薇伸出手凑近炭火烘烤,让自己身子热一些,她低了语气,轻轻一笑,又像是释然,“本来一生顺遂才是我该走的路,你要拉着我一起走泥泞小路,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我总该知道我要承担什么吧?”
景乔薇盯着自己被炭火暖热的一双手,如同那因为简鹤到来而被暖热的心,她想信,却不敢信,但愿信。蓦地,自己这双手被简鹤一双手覆盖而上,景乔薇愣愣地看着简鹤拉过她的身体。
她好不容易温热的双手此刻被简鹤寒凉的掌心握住,此刻却不觉得冷。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简鹤很少有这么安静坐下来同一个人絮絮叨叨讲故事的时间,那些他早已遗忘的少年时光,早被剥夺的意气风发,身上背负的沉重枷锁,伴随着噼里啪啦木炭爆裂的声音,缓慢而沉重地一一道出。
景乔薇不曾想简鹤背负了这么多,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她的胸腔充满着酸涩,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她心疼了。
简鹤说完,沉默了片刻,他瞧着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姑娘,话锋一转,沉声道:“你可知山甘沙漠的马贼有多穷凶极恶?”
景乔薇吸了吸鼻子,瓮声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你就笃定我一定会来么?”
景乔薇点点头,垂着头道:“一个在我梦里都说着是死是活都要拉着我一起的人,会不来救我吗?”
简鹤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直垂着头的姑娘露出泛红的眼眶,不停地眨着眼睛,下一瞬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和串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地上落。
简鹤没哄过人,此刻有些手足无措,他以为是自己语气凶了点,嗓子哑了片刻,只得伸手给她擦去眼泪,景乔薇却已经直起身体张臂抱过来。
景乔薇扑了简鹤满怀,她抱着简鹤止不住地落泪,浸湿了简鹤肩头的衣衫,她哭着道:“简鹤,我想给你找解药的,我不想你死,可是我找了一圈,都没有,都没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哭得伤心,他的双手无措地摊在身边,许久,他敛起眸中异色,轻轻拍了拍景乔薇,随后抱紧了她。
这是他,逃不掉的宿命,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景乔薇这几日连日奔波,哭完一场后就累了,她缩在简鹤身边睡着了,简鹤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本来想着找到景乔薇就给这个爱逃的姑娘上个枷锁,却不知,原来一开始就被她算计,更不知,她竟是想要帮他找到解药。
都说他善于拿捏人心,依他来看,她才是拿捏人心的高手。
简鹤将景乔薇安置在软榻上,帷帐外从温和青霜一直侯着,从温见王爷从帷帐走出上前问道:“王爷,这些马贼该如何处置?”
“全杀了,挖坑就地掩埋。”简鹤冷冷道,“吩咐下去,让将士们换上马贼的衣服,不日随我一同回京都。”
大穆的天,该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