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秒钟的沉默过后。
童桑主动说早,嘴角泛起微笑,“今早喝粥吧,我去煮。”
说着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
陆万霖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森寒。
她刚才的笑容和语气就如从前那般柔和,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郁闷得整夜未眠,而她完全无所谓?
但这是他的错,她从来没说过对他有好感,他却抱有期待,自作多情了。
她的追求者那么多,他一个残疾人配吗?
自卑和失落让陆万霖想离开,却又想维持仅剩的一丝尊严,不愿变成一个逃兵。
殊不知,童桑也只是在伪装淡定。
她一遍遍自我催眠,只要将时间拨回那晚之前,他们就能继续像朋友一样轻松相处。
半小时后。
两人在阳台上吃早餐。
早上的阳光很舒服,风很清新,两人却没有像从前那样交谈,异常安静,只有灵灵啄鸟粮发出的轻微声响。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童桑主动打破沉默,“新项目工程紧张,所以这个月我会很忙,没空回来做晚饭,你得自己解决。”
她看了他一眼,他一如既往地冷沉,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他心情好时候偶尔会露出有点幼稚的一面,但更多时候沉默不语,仿佛一滩深井,让人捉摸不透,不敢窥探。
光是面对面坐着,都会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冻僵。
他们又陷入冷战了吗?
可明明是他先用那种恶劣的方式捉弄她,她不和他计较,他怎么反倒生气了?
意识到自己又纠结昨晚的事,童桑忙将它赶出脑子。
说好要回到之前的。
吃完最后一口小米包,她起身时走神,被桌角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栽倒。
好在陆万霖迅速伸手,托了她一把。
童桑心头一惊。
他不是一眼都没看她吗?怎么反应这么快?难道一直在偷偷注意她?
但他立刻松手,冷漠地离开,又让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今天约了施工队,童桑提前赶到现场,但工人迟迟没有出现。
她给工头阿彪打了四五个电话他才接。
懒散又不耐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
三十多岁的黄发胖男人领着五六个皮肤黝黑的工人走了进来,看着都吊儿郎当的,像一群流.氓。
阿彪一见她眼睛都直了,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惊叹:“你就是设计师?长得可真漂亮,比女明星还美……”
猴急地上和她握手。
童桑出于礼貌,被迫伸手,他立刻双手握住拉过去,在她手背上摸来摸去。
她反感地抽手,“守时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别再迟到。”
尽管她态度严厉,但一个弱女子说这种话毫无威慑力,一帮大老粗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童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女设计师和一帮男工人沟通时往往很难镇住场子,面前这伙人看着就更难搞。
但做工程避免不了和这种人打交道,她只能强忍着反感。
“美女,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啊?”阿彪垂涎地打量着她,尤其盯着心口部位流口水。
“你问这个干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
“给老子滚蛋!”阿彪骂了几句脏话。
童桑拿出设计图,他们围过来一起讨论。
但说是讨论,实际是在揩油。几个满身臭汗的工人把童桑挤在中间,还不时用手肘去蹭她的手臂、腰,更过分的还去蹭她的胸。
童桑被一股汗臭味和粘腻的身体包裹着,恶心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让开,别挤!”她顶开他们。
但他们反而挤得更起劲了。
“你这设计图太小了,我眼睛不好,不靠近一点看不清。”阿彪死命挤她,这女人真香啊……
童桑被逼退了出去。
面红耳赤的生涩模样,引得他们更加兴奋地大笑起来。
第二天到讨论设计图的环节,他们又过来围住童桑,但这次她特意带了一个小投影仪。把电脑上的电子设计图投影到白墙上,空间一下就大了。
童桑冷笑,“现在能看清了?”
几人失望地互相使了个眼色,本来还以为今天又能揩油呢。
但阿彪色心不死,在童桑指着墙上的设计图介绍结构时,故意凑上来问道:“这里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啊?”
童桑皱眉,“哪里?”
“就你手指的这里啊。”阿彪说着抓住了她的手指。
童桑抽手,死死捏紧手指,克制着没狠狠抽他一巴掌。
阿彪见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更加得意洋洋,一副“老子最吊”的样子冲他们炫耀。
那帮男人也很兴奋,好像当他是什么厉害的大英雄,恶臭至极。
童桑忍无可忍,出去透气。
稍微平息怒火后回来,听到他们在抽烟讨论她。
“设计师的豆腐你也敢吃,你小子胆子够肥的。”
“又不是老子一个人吃她豆腐,你昨天不也使劲往她身上挤吗?”阿彪朝他翻了个白眼,又爆了几句粗口。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过那女的看着很高傲的样子,你还是别太过分,免得火烧屁.股。”
“呸!老子睡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还多,她这种‘白天鹅’背地里最浪了。她这个死样子分明是缺男人,等老子好好滋润她,哈哈哈……”
一群人说着污秽不堪的话,一起畏琐地笑着。
童桑站在原地,愤怒又恶心。
施工队鱼龙混杂,但这么作呕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阿彪见她回来,浪笑着吐了个烟圈,“美女去哪了?不会被挤怀孕了吧。”
“你丫够恶心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