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林深想着宁远舟身上的毒,换下衣服后就去找他。
找了几个地方都没见到宁远舟的身影,林深只能先回到房内。
晚间钱昭带着食盒来给她换药的时候,林深问他:“看到阿兄了吗?”
钱昭将饭菜从餐盒里取出摆在桌上:“没见到,你找他有事吗?”
林深也不能说因为宁远舟中毒了,就只是说:“想找他问些事情,但是转了两圈没见到。”
钱昭在她身边坐下,又将筷子递到她手中:“明天再找吧。”
也只能这样了,林深点点头。二人一起吃过饭,钱昭又给她换过药才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还没等林深去找宁远舟,就见到丁辉来通传今日长庆侯在军营设宴。
林深换上一身青色劲装,带着剑跟上使团众人。
一行人来到合县军营大门口,李同光笑着出来,将众人迎进了军营。
来到营中,杨盈和李同光坐主位,余下诸人按照品阶在两边依次落座。
作为杨盈的贴身侍卫,林深抱着剑站在她的右后方。
待到众人坐下,李同光这才抬起双手拍了拍,随即有安国士兵带来几人在众人面前表演摔角。
林深垂眼看着,觉得其中有几人长相上更像是北磬人。
没等她告诉杨盈,李同光先开口了:“礼王殿下看得懂吗?”
杨盈淡定抬眼:“孤才疏学浅,只知道这位作贵国沙中部装扮,另外这几位孤就不太清楚了。”
李同光介绍道:“他们是北磐人,北磐世居关山以北,近几百年来常在边关出没。安梧两国百姓对其多有忌惮。前朝先帝也在混乱中殒命,所以才有了贵国先祖窃国自立的事业。”
听他这么说,站在后面的林深猛的抬起眼睛盯着李同光的脖子握紧了手中剑鞘。
听到李同光的嗤笑声,杨盈淡笑一声:“哎呀,长庆侯真是对我国国史如数家珍啊。想必是因为怀念生父之故吧,不知令尊祖籍何处?说不定孤的随从中也有令尊的同乡呢?”
看到李同光生气的样子,下面的侍卫赶紧挥退了表演的北磐人。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李同光忍下了这口气,又笑着说道:“殿下不认识北磐人,但总该认识这些人吧。”
听到他这么说,合县的守将高声道:“把人带上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安国士兵推搡着几人过来,时不时还拿鞭子抽打他们。
梧国众人一见纷纷站了起来,就连林深也向前走了一步:“袁叔…”
站在袁将军旁的人一见宁远舟就哭了出来:“宁堂主,陶健无能,给六道堂的人丢人了,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护住柴明兄弟,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
听到这里,钱昭忍不住跑上前:“柴明他们葬在何处?”
陶健泪流不止:“归德原边的河里…”
听到弟弟不仅背负了叛徒的骂名,甚至死后直接横尸在河里,钱昭心下愤恨就要上前,却被宁远舟叫住。
钱昭气到浑身颤抖但仍记得自己一行人的使命,这才咬着牙退了下去。
看着梧国众人生气的样子,李同光还不满足:“既是旧识,就由你们来为贵客奉酒。”
听到他的话,安国士兵立刻抽打着梧国的俘虏想让他们跪下奉酒。
袁将军等人虽身负重伤,但仍不愿丢掉梧国的脸面。见他们不愿跪下,安国的士兵更是变本加厉将他们踹翻在地。
众人皆是心下愤怒,林深左手腕一翻,四把飞刀便落在手中。
杨盈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阻:“长庆侯,既然你一直力主和谈又为何如此?”
李同光看梧国众人生气,心下更是高兴:“昨日殿下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又一惊一乍的,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敬个酒我又没做什么。”
看着安国士兵又开始欺凌梧国俘虏,宁远舟再也忍不住,一剑将士兵击飞,又飞身上前取下安国旗帜披在袁将军身上。
钱昭见他的动作也飞身而上,取下旗子披在陶健的身上。
安国众人见梧国人将自己的旗子都砍了下来,纷纷拔剑相向。
宁远舟回头看向合县守将:“吴将军,贵国也有将士在我大梧受囚,难道你希望你的那些同胞跟他们一样,收到同样的屈辱吗?”
说完见吴将军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剑,宁远舟回身看向袁将军等人:“各位为我大梧而战,是我大梧的英雄,我等何德何能岂敢让英雄为我们亲自置酒。”
说着钱昭托起地上的盘子,宁远舟亲自为他们斟酒。林深见状也收起飞刀上前为杨盈倒酒。
众人喝下酒,将杯子摔在地上。宁远舟回头看向李同光:“长庆侯,酒我们喝完了,可以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吧。”
李同光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服侍不力,拖下去每人赏十鞭。”
听到他的话,众人一同看向他。
“够了。”任如意转身走到他面前:“你一再变本加厉,长庆侯,你师傅当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听到任如意说起他的师父,李同光脸上的笑容一收就要端起酒杯泼向任如意。
林深见状,一个旋身来到他身边,一把摁住他的手腕:“侯爷是想对郡主不利?”
李同光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这才扭头看向林深,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林深,但从没想过一个侍女竟有这么好的武功。
见挣脱不开,他又转头看向任如意:“你以为你长得像她你就有资格随意评论吗?”
任如意摘下锥帽,拿起酒壶淡淡的看向李同光:“来而不往非礼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说着就将酒倒在了李同光的头上。
林深在任如意摘下锥帽时便松手站到一边,紧紧地盯着李同光防止他有伤害任如意的举动。
一壶酒倒完,任如意将酒壶扔了出去:“只会用下作手段折磨人的鸿门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殿下出使,无非是你们放人,我们出钱。交易公平,戏才唱得下去,要是不想谈那就算了。”
说罢伸出手牵着杨盈转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