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海也颔首,眉目间冷沉,“两族相安多年,本是风平浪静,可这魔族这是再也等不及了。”
不用说云帆海,玉无痕更是觉得棘手,光靠着脑中的记忆,他能蒙混一时,可接下来若是真如同云帆海所说魔族肆乱,那他岂不是立马就要担上这无情宗宗主的责任。
“宗主,你们看那女子的尸体!”
突然一弟子大叫出声。
云帆海与玉无痕皆是看去,只见本该在地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尸体,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速干枯。
女子本是苍白的手部皮肤,此时干枯皱缩,皮肤绽开黑色的斑点,大片晕染,就如同绽在皮肤上的花朵,只是一瞬,容貌依旧的是尸身面目全非,犹如干枯的树皮。
众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云帆海和玉无痕也同样没有料到会如此。
此时白阳天捏着油纸包,嘴里叼着个包子,身手敏捷的从围墙外翻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罐子稳稳落地,没想着一抬头便看见了众人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看着柴房之内。
心觉不好,他赶忙拿下口中的半个包子,快步上前询问,“师尊,发生了什么?”
不过待他走近后一切都不用回答了,白阳天看着那具黄黑干枯的尸体,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还有位置未变,他都以为这尸体被人调换了。
白阳天脸色微敛,一双棕色的大眼看着云帆海,“师尊,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子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玉无痕却在第一时间看向了站在尸体一旁的花更艳。
沉默的小人此时瞪大眼睛望着地上那具尸体,轻声的叫了句,"娘。”
下一秒,竟是径直的冲了过去,瘦小的身子一下便扑到了那具尸体上,发出小兽一般的嘶吼,“娘!”
“等等!”
玉无痕赶忙去伸手去拉,可终究是没有赶上。
众目睽睽下,花更艳在触碰到尸体的一瞬间,那展颜的尸体便碎了。
没错,就是碎了,就像是年代久远的树叶,只是轻轻一碰,立马就崩裂开来,微风一带,便似枯叶飘远。
刚才的一具枯尸,顷刻之间,只余一地黑色的残渣,依旧鲜艳的绸缎罗纱,和捧着一手残渣拢起的孩童。
玉无痕心头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全过程,突然也有些无措。
他刚才还说要把尸体给花更艳,可什么会这样,他喃喃道,“这孩子唯一的念想没了。”
云帆海也是一阵坦然,他走到玉无痕的旁边叹道,“世事变化无常,玉宗主,谁能想到呢。”
花更艳本是不哭的,他只是娘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活着就好,可他的娘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唯一有联系的人,他望着一地的残渣,眼下模糊,安慰自己。
“不可以,不可以,我怎么办,怎么办。”
可手捏的越紧残渣就越发的细碎,从手指缝中露出,随着动作带起的风散的更远。
花更艳握不住,也收不起这一地的残碎,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他只能被迫承受着一切,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一具尸体也没办法留住,或许连自己的命都没有办法守住。
“什么也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没了......”
花更艳突然放缓了动作,机械的去收着地上的残灰,仿佛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低头无神的盯着手心沾满残渣,棕色的残渣粘在手心,脏乱无比,就如同他的人生,他的命一般脆弱无比,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走,无人留恋,令人憎恶。
花更艳就觉得,自己也马上会死了,可或许死了也好,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他整颗心都完全沉入死寂之时,视线中突然传入一只修长的手,白的晃眼,散着柔光,像是晚上的月亮一样。
可月亮是冷的,这只手是热的。
他愣愣抬起眼,只见眼前的玉无痕轻柔的拉起他的手,垂着冷清的眸子,用衣袖擦去他手心的残渣,仔仔细细,直到残渣染上那灰蓝的衣袖,直到他的手心一丝黑色的污痕都消失。
周围的弟子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玉无痕,就连身旁的两位宗主都有些意外。
花更艳却觉得周围好静,静的好像能够听到胸腔中猛烈的心跳声。
他听到那人说话,玉无痕说,“我带你回无情宗可好,算是食言的赔罪,以后你便是我无情宗的弟子,我会护佑你,一帆风顺。”
周围一阵唏嘘的声音。
“天呐,这小子走狗屎运了吧,玉宗主竟然亲自带他回宗。”
“谁不知道玉宗主最高冷,这......这小子真是好命,直接越过了考核就进了无情宗......”
“啧啧啧......”
玉无痕看着面前的小孩,有些内疚,又心生怜悯,他身为无情宗宗主,养了一个孩子,应该是算不得什么的,当他看着这孩子一滴泪未落,沉默收拾母亲残尸,不哭不闹,死气弥漫的时候。
几乎是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他要将人给带回去,至少,不能让这孩子在绝望中沉沦下去。
他盯着花更艳的眼睛,冒着崩人设的风险露出了一个笑,“跟我走,好吗?”
只是一瞬,怀里便扑进了一个小人,玉无痕吓得连忙搂住,花更艳趴在他的肩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手死死的抓住他后背的衣服。
轻道,“好。”
玉无痕松了口气,将人抱了起来,说道,“那你以后就叫我师尊,知道了吗?”
此话一出,一阵吸气声,玉无痕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去。
只见云帆海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他,“玉宗主,你要收这孩子为徒?”
玉无痕微微点头,只是一动作,脖子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他拍了拍花更艳的背。
回道,“没错,云宗主有什么问题吗?”
眼前的云帆海微微一笑,“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宗主选徒,向来是千挑万选,选择最合适的那一个,玉宗主突然决定,让我有几分吃惊。”
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