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外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而秘境之中,却是危机四伏。
“小杂种,说说吧,你那贱人娘今个又讨到什么好东西了?”
说话的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令人心惊的恶毒嫉恨,手掐着一半大儿童的手臂,一用力,尖锐的红色长甲瞬间陷进了肉里,看到孩童脸上痛苦的表情,便立马露出痛快的表情。
此时这孩童还在背对着秘境外的众人,看不清身影。
可是玉无痕却一眼看出,这孩童就是花更艳,是那个在楼中受尽侮辱的花更艳,一个年岁更小,更加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更艳。
熟悉刺耳的声音重新唤醒了花更艳,看到眼前的场景,他愣了一瞬,那一刻,甚至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凉,完全没有感受到手臂上的痛苦。
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这个地方,面前的这个人。
春雨楼,他又回到了春雨楼。
还不等他反应,下一秒,一个巴掌就结结实实的打到他的脸上,小小的面皮突然就红肿的起来。
花更艳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上,天旋地转之间,他想起来,他明明是进了秘境的。
“老娘跟你说话呢,以为装哑巴就躲得过吗?!”
尖锐至极的女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眼看去,瞳孔紧缩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笑出了声,“呵。”
花更艳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恶意看向眼前的女人,红肿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像是见到熟人一般特别的开心。
他缓缓的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丽娘姨,好久不见啊。”
明显的,这是在幻境之中,丽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发难,拿起手边的竹条就开始进行抽打,神色狰狞,细韧带着倒刺的竹条胡乱的打在花更艳的身上,而他却半分疼痛都感觉不到。
因为只有陷入幻境的人才会被幻境中害怕的东西所伤害,而他所害怕的,可不是丽娘。
“该死的小杂种,和你那个娘一样的讨厌人,你娘今天可是抢了我好大一个客人,头上那珊瑚簪子是那富商给的吧,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你那娘这么这么恶心,都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了,还非要一个人站着,恶心,恶心!”
花更艳趴在地上,在秘境之外的人看来,他已经完全沉浸在打骂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完全被幻境给困住了。
秘境外的玉无痕看此场景眉头紧皱,在进入秘境之前他就早已嘱咐过花更艳,可是心魔怎么可能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被压制的。
此时的花更艳已经完全的陷入其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这些年的悉心没有让他放下过去。
玉无痕眼中噙满了担忧的情绪,他这徒儿,该如何是好。
打骂结束,丽娘仿佛是累了一般,直接踢了地上的花更艳一脚,“别装死,起来,滚出去。”
花更艳慢悠悠的起身,微微颤着身子,像是身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缓了动作。
丽娘低眼,却对上了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黑眸,仿若是深潭地狱,带着兴味,阴毒狠厉,而众人只看的到花更艳的背面。
纵使是幻境,这样的情况也让幻化出来的丽娘顿了一下,面对这样的眼神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可花更艳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低下了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压迫了很久不敢反抗的孩子。
而秘境之外的一些宗主弟子早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
“诶,这花更艳真是青楼妓子所生啊,那这身份......”
那弟子欲言又止,像是怕被玉无痕听见一样,但是后面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就连合欢宗收的弟子,出于青楼的更是少之又少,而无情宗宗主却收了一个青楼之子,怎么想都让人无法明白啊。
娼妓之子和他们这些人平起平坐,甚至身份都比他们高一节,谁心里服呢。
更何况,此时花更艳在面对打骂的时候却是一点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
“果然是身份低贱,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畏畏缩缩,懦弱至此。”
众口难堵,讨论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玉无痕的耳中,内心的担忧却也越来越深。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低着头忍受辱骂,玉无痕不免有些心疼,可是这道坎,需要花更艳自己走过去,否则在将来的路上,便会被绊倒千百无数回。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认定花更艳一定会被幻境困住的时候,发生了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一幕。
花更艳竟然走近丽娘,仰着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伸手拉住了丽娘的衣摆,似是屈服的姿态。
玉无痕手掌缓缓的握成了拳头,神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人群中有人突然道,“这花更艳不会是想求饶吧。”
其中也有人觉得奇怪,“应该不是吧,毕竟刚才他被打得时候可是一言不发,现在求饶是不是晚了。”
“说不定是被吓傻了呢......”
谁也不知道,花更艳在丽娘发作前,用一种极为毛骨悚然的轻缓语气说道,“丽娘姨,珊瑚簪子好看吗?”
花更艳面上的表情越扩越大,直到浑身缠斗,却一点笑声都没有发出。
就在这一瞬。丽娘美艳的面容突然塌陷了一块,眼球和鼻子瞬间挤压在一起,半张脸布满血污,还有一只珊瑚簪子自后脑直直贯穿她整个头颅,金色的簪身被红白的液体覆盖,口中的血液不断涌出,直到她嗓子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布满了恐惧与绝望。
第一重幻境,就这样消散了。
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只是眨眼间,场景又开始转换了。
又是一个女人,面容可谓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比起刚才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一种极具冲击性的美貌,就算是怒气横生,也照样是上乘之姿,皮肤犹如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般水嫩,吹弹可破。
她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头也不抬叫着旁边低头跪着的花更艳,语气傲然,“过来,给我洗脚。”
说罢,花更艳则是抬着一盆热水,小心的脱下她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