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说,不怪他,说什么都答应他。
心绪激荡,花更艳苍白的手指骨突然开始泛青,扎眼的色泽从内而外的扩散开来,手背兀自长出星星零零的黑色鳞片,坚硬发黑,紧紧贴着皮肉,还带着些许的鲜红。
沉浸与师尊和好的喜悦之中,花更艳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苦,只不过发白的脸色和逐渐爬上脖颈的鳞片引起了玉无痕的注意。
他探手摸上了那块鳞片,只觉着手指间冰凉无比,刚才还炽热滚烫的皮肤此时已经变得冷湿,如同某种爬行的冷血蛇类。
第一次见这样的鳞片,是在花更艳被带到魔宫的时候,本以为是魔气侵袭而导致,只要祛除就好,可是渐渐的他就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鳞片没有魔气,有魔气的,是花更艳。
不过他也不会再去深究,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反手抱住了花更艳,就像花更艳抱住他一样,就静静的,坐在床边,昏暗的烛火无风自动,闪烁着,发出细细的炸裂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耳边是略微颤抖的声音,花更艳乖巧的蹭着玉无痕的耳侧,“我只是想要师尊只看着我一个人,只在乎我一个人。”
可是说完后他又有些后悔,他明明知道,师尊无法做到,却还是强求他,这样会让师尊很难受吧。
花更艳努力压制着自己这般贪婪的想法,他不想让师尊为难,不可以。
正思考着,额头上多了一股湿润感。
他抬眼看去,现在才真正看清了玉无痕此时的模样,昏黄的光打在他的面上,那双清浅的眸子印上了亮光,青丝垂在耳侧,冷清的师尊好像消失了,面前的人,柔和的不可思议,眼神之中皆是纵容。
就光是被那双眼睛这样注视着,花更艳都觉得,好像自己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好像,自己就是师尊的全世界。
玉无痕压下心中的无力,只是淡然浅笑,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兑现花更艳的承诺,还要再等等。
“为师尽量好不好?”
直到他能够真的脱离这个身份和责任,等他完成一切,才能全心全意去看花更艳。
花更艳漆黑的眼珠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言语,却是百转千回,欲言又止,纠结和挣扎都被他看在眼里。
过了好半晌,玉无痕快失望的时候。
却见花更艳笑道,“好。”
花更艳挺直了背脊,微微低头,玉无痕微微抬眼,两人视线交汇。
花更艳垂下眼皮遮住半个瞳孔,眼神却依旧看着玉无痕,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但说出的话却依然懂事。
“师尊只要心里有弟子就好了,弟子不奢求太多的,只要师尊安好。”
话说的倒是漂亮,玉无痕想。
不过前提是眼中的委屈和占有都快要溢出来了,怎么叫他相信。
……
花更艳走了,好像是人界那边有什么动作,被仇雎血派去解决。
魔宫之中又只剩玉无痕一人。
临走之前,花更艳黏黏糊糊的缠着他,胡乱的亲了他的脸好几下,还说马上就回来,并且保证会快些放他出去。
可是闪躲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想到那小子口是心非的样子,玉无痕就不免失笑,真是有意思的紧,这么多年,还是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样子。
可笑完后却又想到现在的人界。
心中不免多出忧虑,玉无痕怎么也安不下心,可是若问的太过急迫,花更艳怕是更不会想要让他出去。
毕竟以花更艳魔族的身份,玉无痕绝对是不能再过光明正大的再认他当徒弟,甚至可能会被人界仙门讨伐。
依他猜测,现在的花更艳已经和仙门对立,否则不可能获得仇雎血的信任。
且这些年花更艳的成长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花更艳可能就是怕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后,会觉得他居心叵测,与他决裂,所以才一直关着他,不让他从外面获取消息,以防露馅。
可是这花更艳却不明白,若是他真的因为身份和作为就要与其断绝关系,或是将其逐出师门,就不可能和颜悦色的与他交谈。
全然是他草木皆兵,乱了神。
“唉——”
玉无痕叹了口气,悠久绵长,道不尽心酸,说实话,这无情宗宗主责任可真够重的,幸亏他不是真的,不然指不定得有多崩溃。
不过还好,还是有办法脱离,只要他按部就班做完原主该做的事,一切便会迎刃而解。
还没来得及高兴,思绪突然被一道声音打乱。
“玉宗主叹气,是对自己的徒弟太过失望了吗?”
谁!
玉无痕猛的坐起身,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只见本应该有结界的屏风处突兀的出现一人。
白面红唇,一双红瞳阴森噙笑,黑袍鎏金,周身气质浑然风流,玩世不恭。
仔细一看眉眼间与花更艳却有着几分相似,此时负手而立,直勾勾的盯着玉无痕,闲散的迈着步子向他走来。
仇雎血!
玉无痕眼前一黑。
仙门躁动,按理来说仇雎血不应该致力于干扰仙门动作吗?怎么单独跑来找他,不怕花更艳反戈搞他个措手不及?
等一下,玉无痕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十分严重,且让他有些慌神的猜测。
他神色冰冷回盯仇雎血,内心却慌得一批。
在被子里攥紧拳头,疯狂大喊,不是吧不是吧。
这大哥不会要趁着花更艳不在要他的命吧,不至于吧,不就当初逮到他的时候打了一顿,抢了他点东西而已。
可是想到这,玉无痕更觉得死定了。
他当初仗着自己修为高,闯进魔族地界,直捣他们老巢,当时火气大的不像话,后果也不顾。
不仅杀了好多阻拦的魔族,重伤了年纪偏大的仇白刃,还砍开了仇雎血的肩膀,差点把他肋骨给抽了,连带着仇犹腥一并给送了三刀六洞。
就连魔宫里的万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