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玉无痕收敛了表情,转身打开了门。
院外,则是江横玉带领着一众试炼的弟子在院中等候,身着蓝袍的弟子齐排排的立在不大的院落中,穿的板板正正,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是睡醒之后的样子。
江横玉见玉无痕开门,立马恭敬的行礼,“宗主,所有散发的魔气都被我们压在了客栈中,没有泄露出去,弟子们也没有事。”
江横玉不得在心中佩服起了自家宗主。
他们来到梦蝶客栈绝非偶然,而是因为长风宗的大长老传来消息。
一家镇子突然有一名掌柜暴毙,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可暴毙之人近年来多有蹊跷,所以他进了客栈查探了一番,发现这名女尸竟然有着多年前与花师弟母亲——展颜,有同样的症状。
想到当初是宗主解决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将这番情况告诉了他们。
他们这才故意找到这家客栈,探寻其中的缘由。
今日事况突发,花师弟对于店中的掌柜的儿子有着不知名的敌意,动了手,挨到了宗主的责骂。
可当宗主将那位男子送入了院中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却告诉他们,今天夜里必须警觉一些,不能睡觉,要随时防止偷袭。
他们这才没有中那魔族的招数。
江横玉不由发自内心的赞道,“多亏了宗主发现那魔族的手段,让我们练气清心,才避免了魔气的侵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带下来的百名弟子都被魔气影响了心智,江横玉不敢想这会有多麻烦。
不只是这客栈之中,客栈周围的人家都恐怕难逃横祸。
被控了心神,恐怕明天就会传出无情宗弟子丧心病狂残杀普通人的消息,光是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玉无痕听江横玉提起庄栩,叹了口气道,“本尊当时与他进入院中时,委未去查看那口棺椁之中是否有人,只是将他送入屋内疗伤,可心中却对他升起了莫名的怜悯,颇有影响,那时便才确定,他有那迷惑心智的手段,一旦放松,就会被拉入幻想之中。”
想来当时的那一阵心脏的跳动,原来是一种紧迫之感。
玉无痕真是服了自己了,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心动了,还在想怎么去应对这种感情,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搞笑。
好像想到了什么,江横玉突然开口道,“宗主,花师弟没有跟着你吗?我客栈上下搜集魔气,都没有找到花师弟的身影。”
玉无痕早就已经知晓缘由,没有惊讶,只是对江横玉道,“知道了,这不重要,你们将剩余的魔气清除完就休息吧,今晚不会有魔族出现了。
屋内的棺材也不用动,这里是长风宗的地盘。
他们会派人来收拾的。”
本就是半夜,一众弟子不知道紧绷神经多长时间,也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江横玉便对院内的一众弟子道,“大家回去休息吧,明日卯时我们在楼下集合。”
众弟子皆是应声,“是!”
江横玉也朝着玉无痕抱拳,便跟随着弟子们退下了。
待人全部走完,玉无痕面上才隐隐出现凝重之色,看着屋内的棺材,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庄栩会和花更艳长的如此相像,为什么花更艳见到庄栩的第一眼便对他毫不客气,甚至有着隐藏不住的敌意。
还有。
玉无痕眸中有着些许的无奈之色,看向庄栩所在屋子的顶部。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
客栈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是失踪的花更艳此时却是在魔界,疯狂的与眼前的仇雎血进行着打斗。
花更艳眼中隐有红意,狠狠的掷出一剑,飞身踹上仇雎血,“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去!”
仇雎血躲闪不急,倒是被不轻不重的力道给碰了一下,低头看见自己袍子上的脚印,闪过劈来的剑,退后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无奈道,“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没听见玉无痕刚才说的话吗?要不是我提前把你叫出来带走,你说不定就跟庄栩一样,丧命在他的剑下。”
“真是不识好歹。”
花更艳听了刚才玉无痕的那些话,现在心如刀绞,恨不得马上跑到玉无痕的面前质问。
自己倒是算什么,若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这些年对他这么好,就只是为了引出所谓魔族的阴谋吗?
花更艳眼神狠厉的看着神情无辜的仇雎血,捏紧手中的淡极道,“我不信,我要亲自回去问师尊,师尊不会这样对我的。”
他不信,这么温柔的师尊是假象,这些年的细心呵护,也绝对不可能有假,他要去亲自问师尊。
“师尊找不到我肯定很着急,说不定为了找我,现在已经在客栈翻了遍。”
现在花更艳满心都是玉无痕,根本不信仇雎血的半句话。
仇雎血也不急,只是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花更艳,“我带你出来是为了你好,怎么可能再把你往火坑里推,你是我的儿子,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仇雎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为了儿子劳心的好父亲形象。
“庄栩也是你的儿子,他被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他。”
花更艳才不是傻子,如果仇雎血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救自己,那为什么同样身为他儿子的庄栩却被抛弃了,他眼神凶狠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一针见血,“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
利用他来对付师尊,绝对不可能。
仇雎血见软的不行,就直接收敛了面上的表情,这时候才真的像一个魔族之人,他满不在乎道,“那又怎样,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为我去死有什么不好的,是我给了你们命,你们必要的时候就得还给我,这是我对你门的恩,得还,知道吗?”
仇雎血这一番话说得平常,好像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见他这副模样,花更艳突然的,心中生出一股悲哀和恨意,他捏着剑的手不断的颤抖,他嗤笑一声开口,“给了我们命。在你眼中,我们算什么,一颗棋子,还是连棋子都不算,只是可有可无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