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更艳跪在地上,脊背弯下,极其低下的姿态,漆黑的眸子中满是疯狂的恶意混杂。
听到仇雎血要他自废经脉,他没有任何害怕的反应,只是恭敬应道,“是,父亲。”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仇雎血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与此同时,花更艳将淡极插入腹中结丹之处,锋利的剑刃刺穿肉体,体内本应该圆润的金丹被劈成两半。
自破金丹,剧痛从腹部蔓延至四肢,花更艳睫毛微颤,握住剑柄将淡极从体内抽出。
淡极被放到了一旁,花更艳一只手没有丝毫颤抖的抬起,直直的插入自己的腹部,将那颗破成两半的金丹掏出,举到了仇雎血的眼前。
沾染鲜血的手中静静的立着两瓣暗淡无光的金丹残骸。
就只是在一瞬之间,花更艳感受到,在金丹离体的那一刻,他的灵力也随之无影无踪,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他再也不能修炼了。
对于修炼者来说,刨去金丹,跟去了半条命没有什么区别,而花更艳却面带微笑,将金丹举到仇雎血的眼前,他道,“求父亲,助我,成事。”
仇雎血对于花更艳的疯狂十分的满意,血腥和力量才是魔族的真谛,在性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力量至上,显然,花更艳做到了,还做到了两次。
上一次是为了留在无情宗,而这一次是为了留在魔界,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花更艳手段狠厉,连自己都不打算放过,怎么又可能对别人手下留情。
想到此处,仇雎血面色愉悦道,“很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我魔界想要的人才。”
从此以后,世上没有无情宗宗主徒弟,有的只是魔族仇雎血之子。
......
宗主的徒弟在试炼中消失了!
这一消息,就在玉无痕等人离开小镇的第二天,迅速传遍了整个宗门。
一时间,宗门内议论纷纷,探讨着花更艳的去处。
“花更艳去哪里了?为什么从那天试炼夜晚开始,就突然消失了。”
这是所有弟子都疑惑的事。
“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是他被宗主给赶走了,你看今天他惹宗主多生气,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乱动手,差点破坏了我们的行动。”
说话的弟子早就看不惯花更艳,明明是宗主徒弟,不努力修炼,却整日讨巧卖乖,缠着宗主,完全没有修道之人的样子。
“不可能吧,宗主自带他回来之时,对他有多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把他赶走?”
很多弟子连连点头,都觉得花更艳被赶走这件事没有可能。
可也有人疑惑,“如果不是宗主赶他走,难不成他自己跑掉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宗主一回宗就说自己要闭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缩在人群堆里没有存在感的春又生听着弟子们的话头越来越多,想到江横玉嘱咐不要谈论这件事情,出声制止了还想要开口的弟子。
“师弟们,江师兄说,今天的剑术要练十遍,心经抄五遍,你们完成了吗?”
无情宗的功课是出了名的多,每天的休息的时间紧赶紧凑,就算这些进入无情宗的弟子没有一个说是很平凡,可有些人面对这些功课,可能都要牺牲睡觉的时间才能完成。
弟子们听到突然之间多出这么多的功课,好奇的话头完全被止住了,满心焦急都是未完成的功课。
“什么,今天这么多功课!”
“快走快走,还聊什么天,完不成明天要被江师兄把骨头练断。”
弟子们完全被功课绊住了心神,也没有想要讨论的心思了,谁也顾不上花更艳了。
春又生早就料到这群弟子的反应,站在原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弟子,眼中都是恶作剧后的笑容。
弟子们四散而开后,没人打扰,春又生席地而坐,运转起了江横玉教给他的心法。
不过想到被宗主叫去洞府之中的江横玉,春又生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担忧。
而在洞府之中的江横玉,却要迎来他最为痛心的时刻,也要迎来他的使命。
江横玉坐在洞府的石桌之前,看着面前笑意清浅的宗主,心里总觉着有些不安,看着玉无痕的眼神也有了一些凝重。
玉无痕察觉到江横玉的目光,坐在石桌的另一边,与江横玉面对面。他抬眼看着江横玉突然问道,“横玉,你知道无情宗隔几年换一次宗主吗?”
江横玉不知道为什么玉无痕会这样问他,不过也是规规矩矩的回道,“回宗主,每一百年,我宗就会由下一代宗主接任。”
玉无痕又问,“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一问,江横玉有些疑惑,他顿了一下道,“弟子愚钝,看不出其中关窍。”
玉无痕道,“今年,是本尊在位的第一百年,也是时候将这位子转让给下一任宗主了。”
下一任宗主?
江横玉眼神惊诧,“宗主这是何意,您才是无情宗宗主,好好的,为何要将传位下一任宗主?”
莫不是试炼的那天,宗主不慎被魔族偷袭,早已经身受重伤,此时是在交代后事。
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到,江横玉看着玉无痕的眼神都带上了悲痛。
如果玉无痕听到他的心声,也许会告诉江横玉,他的确是在交代后事,但可不是因为被魔族偷袭。
事到如今,玉无痕不再卖关子,他告诉江横玉,“无情宗为的天下苍生,无情宗宗主便是重任加身。身为宗主,我们又要不停的修护结界,又要护住宗门,强大的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
“可是结界就算再坚固,一百年的时间内,也会逐渐的出现纰漏破洞,这需要大量的灵力进行修固,第一任宗主就是因为筑起结界而灵力枯竭仙逝的。”
“结界由我无情宗所筑起,也由我无情宗所守护,我历代宗主皆为守护人界灵力枯竭仙逝,现在也该轮到本尊了。
江横玉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结局。
说罢,他看着瞪大眸子的江横玉,正色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