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正在安心的吃早饭——池文墨醒来了,虽说虚弱无比,却是性命无忧,他能踏踏实实吃个饭了。
为着池文墨,墨香苑准备的吃食都是好克化的,也正适合梁大夫这个岁数吃。
他正美美的吃了半个千层发面饼,房门哐当便开了,宋岚“刮”了进来。
“梁大夫,得罪了,救命要紧!”宋岚郑重的行一礼,便在梁大夫的疑惑中将老头背起来。
梅开二度。
“不是,这又怎么了?你家表少爷刚醒了,没事了啊。”梁大夫虽说着,却还是喊一声自己的药童,背上药箱跟过来。
“是我家大小姐,给人气晕了。”宋岚解释着,脚下生风。
梁大夫大概明白了,因怕喝风就没再问,任由宋岚把自己背到寿安苑,一面还不住庆幸,幸好刚刚吃的少,否则得颠簸吐了。
一面又想着,这一趟实在不易,必须得加钱!
宋岚担心郎澴娪,背着梁大夫一路飞奔到寿安苑。
梁大夫原本还有些埋怨宋岚行动太虎,可到地方一看,只见郎澴娪面色惨白,嘴唇甚至有些发青,心下一个咯噔,赶紧给郎澴娪诊脉。
又细细问了郎澴娪今日何以晕倒,甚至往日的情状。
郎老夫人见状就觉心里忐忑:“梁大夫,我孙女到底怎么回事?”
梁大夫却犹豫了,面露为难。
宋岚着急的要给梁大夫下跪:“梁大夫,人命关天的事情,求您有话直说吧。”
梁大夫连忙将宋岚扶起,叹气道:“郎大小姐这情状,当是中毒,还是经年的慢性毒药,平日发作与寒症类似,日常也会有气虚血瘀的表现。我刚听说大小姐日常喜食金桔、葡萄,还有桂圆大枣等,都是护心养血之物,化解部分毒性,否则今日急怒攻心就有性命之忧了。”
此事定然涉及内宅阴私,故而他方才犹豫。
郎老夫人闻言大惊。
宋岚却是且惊且怒,她刚要发作,猛然想到梁大夫,硬生生将话压下去,对着梁大夫跪拜:“求梁大夫救救我们大小姐。”
“梁大夫,不拘用什么药,只要能救我们娪姐儿!”郎老夫人强自镇定道。
“老夫人放心,我身为医者自当尽心竭力。”梁大夫面色郑重。“因大小姐日常的保养,今次反而将那毒性显出来,一时却也不会要命,我马上为大小姐施针,将毒逼出来便好了。”
说罢便让药童取来一整套金针,开始为郎澴娪施针。
陆嬷嬷腿脚慢,到寿安苑时郎澴娪已经上针了,她知道轻重,病不打扰,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担忧不已。
大半个时辰后,梁大夫才将将施针结束,他令宋岚将准备好的凉开水拿过来,刺破郎澴娪的食指,只见一股黑血汩汩而出滴入水中。
众人见状,便知是中毒无疑了。
待黑血流尽,红血流出,梁大夫便为郎澴娪止血包扎。
只见郎澴娪脸色虽然还白着,但唇色已经由不详的青色恢复成正常的淡红色。
“老夫人放心,大小姐体内的余毒已经尽数拔除,老朽再开几贴药,调理几日定能将余毒尽除。”梁大夫也是松口气,用巾帕擦擦额头的汗水。
“好好好。”郎老夫人也是心中一松,面展笑容:“梁大夫活命之恩,我们郎府一定重谢。”
“医者职责所在,岂敢言功。”梁大夫谦虚道。
两人又客气一番,郎老夫人便让福喜去跟梁大夫写方子拿药了。
这边梁大夫刚走,宋岚就“噗通”一声跟郎老夫人跪下:“求老夫人为我家大小姐做主!吴姨娘的心太毒了!她一定知道陈渝被收买给大小姐下毒,却早不气大小姐晚不气大小姐,偏偏选在今日,实在是恶毒至极!她是在给吴管事报仇,想要大小姐的命啊!”
说罢就哐哐对着郎老夫人磕头:“求老夫人为我家大小姐做主!严惩那个毒妇!”
“老夫人,此事甚大,不可不查啊!大小姐这次算是捡回一条命,可若让刁奴藏匿了,谁知道他们有恃无恐下还能做出什么事来!”陆嬷嬷的话则更为诛心。
郎老夫人面色变幻,若说这事情是巧合,也太巧合了,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能不疑心,可似乎又没有明确的证据……
这时,就听榻上传来一声呻吟,却是郎澴娪醒了。
“大小姐!”
“大小姐!”
“娪姐儿!”
三人都再顾不得什么,都围上去。
“奶奶?”郎澴娪的眼神从迷茫到清明,有些疑惑:“我这是,怎么了?”
动一动,手指传来刺痛,不禁“嘶”一声。
“我这是生病了?”郎澴娪有些紧张的看向郎老夫人:“奶奶,我没事了,你别离太近,别过了病气给你。”
郎老夫人心头一暖,没想到郎澴娪醒来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关心她。
“奶奶没事。”郎老夫人面色慈和,柔声道:“你这孩子,真是吓到奶奶了。”
“孙女以后再不敢了。”郎澴娪弱弱的说,十分惹人怜爱。
“说到底,这也怪不得大小姐。”宋岚庆幸郎澴娪无恙,却又气恨下毒之人,便顺势把郎澴娪被吴姨娘气晕,又被发现中毒的事情说出来。
郎澴娪面色凝重,到底叹口气:“吴姨娘是宗哥儿的生母,最近行事确实有些出格了,但这还没证据,宋岚,且不要乱说。”
此话正是郎老夫人心中所想,可她若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偏心郎耀宗,由郎澴娪说出来就不同了。
郎老夫人觉得郎澴娪实在贴心,不让她难做。
陆嬷嬷见郎澴娪这么说,也便不再说什么。
“要说恒安堂的赵大夫医术不在梁大夫之下,何以没能查出一星半点端倪,就当孙女小人之心吧,还是让梁大夫再为奶奶也看看的好。”郎澴娪面带担忧的看向郎老夫人。
此话让郎老夫人心中一凛,此时她其实已然怀疑吴姨娘,但顾忌着郎耀宗到底想给她留两分脸面,但却也不得不防,便与郎澴娪又说了两句,就去找梁大夫看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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