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仪带着丫头丁香,在镇国寺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陆长风出现。
丁香不免有点急了:“小姐,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要是再不回府,夫人那里不好交代。”
可没有那家的小姐,在外面待到天黑了还不回府的,没有这样的规矩,夫人怪罪下来,小姐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只会是她这个丫头的错。
薛婉仪面色不好的朝寺门方向看了看,脸色发沉道:“可是陆侯还没有来。”
丁香也不由抬眼看了一眼,脸上也是说不尽的失望之色:“天色都晚了,怕是不会来了。”
“我信上都写清楚了,他怎么不来?”薛婉仪一脸不高兴,以她这样的家世地位,还没有人会扫她的面子。
即便是陆长风,这也让她很不高兴,满心欢喜的来,却白等了一场。
这,她怎么知道,丁香皱眉想了想,道:“陆侯那般敦厚知礼的人,若是收到信,必然不会不来,莫不是他根本就没收到小姐的信?”
她只能这么猜测了,毕竟她心中也并不愿说他一丝半点不好,没能出现在镇国寺,那肯定是事出有因。
薛婉仪一想,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你确定有把信送到镇北侯府吗?”
“奴婢亲自送的,绝不可能出错,若陆侯没能看到信,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使坏?”丁香顿时阴谋论起来。
“那个侯夫人,一看就是一脸小家子气的人,没准就是她把小姐的信给拦了,以至于陆侯连信都没看到,所以就更不可能来镇国寺了。”
肯定就是这样,丁香心中也不由暗恨,她也有许久没见到陆侯了,剿匪归来,又是大功一件,想必越发的意气风华了吧!
心里跟猫抓似的,奈何人不在眼前,想见上一面都难。
听她这么一说,薛婉仪也觉得有道理,陆侯剿匪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足够林满月这个侯夫人,将侯府掌控在她手中了,再加上她还有一双儿女,府里的上下人等,又岂会不听她的。
想想便觉得可气又可恨。
咬牙道:“她也不怕陆侯知晓后,会怪罪于她,这个女人,胆子可真不小。”
“奴婢看她就是个目光短浅的,又哪里会顾及这些,想是做事全凭喜好。”丁香想了想,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在陆侯面前告她一状,如此事非不分,若是什么紧要的军务,她也敢这么拦下了吗?”
薛婉仪思来想去,便摇了下头:“此事不能这么办,怎么说他们现在是夫妻,而我只是个外人……”
说到外人这个词,她不由一阵心痛,明明他们是可以走在一起的,却偏偏冒出一个乡下妇人阻了她的路,真是越想越不甘。
“那怎么办,就由着她这么嚣张?”
丁香也很不服气,一个乡野村妇,连她一个丫头都不如,竟也能做侯夫人,她也配么?
但眼下情况,却又拿人家没办法,这才是最让人憋屈的地方。
“又能怎么办,父亲和阿兄,跟他明示暗示,他都拒绝了……如今又正得皇上看重,就是父亲也不能拿他如何!”她长长叹息一声。
丁香也暗自叹气,小姐都不成,那她这里就更不成了,只能盼着小姐能加把劲,好歹把陆侯的心拢过来,到时候她也才有机会。
“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个女人占了侯夫人的位置!”她轻声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薛婉仪心里是很认同这话的,只是自恃身份,并不好说出来,显得她在拈酸吃醋似的,失了大度。
“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府吧,太晚回去,阿娘问起来也不好交代。”薛婉仪缓和了下神情,既然事出有因,那就怪不到陆侯身上。
主仆俩正抬脚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回头看去。
许红鸾心情不好,便带着人来镇国寺散散心,在寺里转悠了几圈,心情略好了些,见天色不早,正准备回去了,谁知走出来,竟遇上了这对主仆。
“哟,这不是薛小姐吗,真是巧了,竟在这儿遇上。”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觉得这还真是有缘。
“原来是红鸾县主,给县主见礼了。”薛婉仪微微福了下身。
英国公府的地位不低,但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封诰在身,而对方却是皇上亲封的县主,身份自是高一截的。
许红鸾见她给自己行礼,心里颇为得意,只觉得这个身份,真是太好用了,坦然受了对方一礼,这才开口道:“薛小姐何需如此多礼,让我实在受之有愧。”
丁香听到这话,不由抬眼看了一眼,随后又飞快低垂下头去,心中却是不忿,你既然觉得受之有愧,那你倒是拦一拦啊,反而是实实在在受了自家小姐一礼,末了还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怎么看都假得很。
心中也不由腹诽,倒底比不得正经宗室出身的贵女来得大气,一副小家子气模样,若不是巴结上齐贵妃,谁还把她放眼里。
薛婉仪倒是比她的丫头更沉得住气,面带微笑,一脸谦和:“县主虽不介意,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许红鸾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出声夸赞道:“早就听闻薛小姐的美名,上次宴会也只是匆匆一见,如今这么仔细一瞧,薛小姐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英国公府是武将世家,府中的男丁从小习武,个个都生得威武雄壮,但薛婉仪却是弱质纤纤,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这时代的典型美人。
薛婉仪也客套起来:“红鸾县主跟前,我如何敢自称美人,县主之美,是连贵妃娘娘都夸的。”
说到这个,许红鸾也颇为得意,以前她也没有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但现在来了京城,又做了县主,身份上来,再稍一打扮,便将一众小姐们给压了一去,不管是才,还是貌,她都是如此耀眼出众。
“贵妃娘娘也就是过于偏爱于我,才会这般夸奖,薛小姐又何必当真。”她一脸谦虚道。
薛婉仪微微一笑,自是看出来,她的谦虚也只是嘴上说说,没见脸上一脸的沾沾自喜么,心里不免轻视了几分,更何况,贵妃确实是这么夸了,但皇后却有不同意见,暗示她只是空有美貌,腹内空空,太过肤浅!